肩上血流如注，但梨沫顾不上，扶着墙，搜寻着藏身之处。

这连续施展的空间跨越术，不知道把她带到哪来了，万一又重新回到沈离身边那就冤枉了。

这间屋子很暗，看不清楚情况，只听声音应该是没人的，梨沫靠在墙角，借着夜色的掩藏，仔细地听了一会，确认无人。

肩上的枪伤必须要立即止血，梨沫拿出小横刀，摸索着从身上割下几块布料，胡乱擦了擦，就开始包扎，可一只手怎么都系不上，只好用嘴咬着布料一头，勉强打了个结。

在墙角靠了一会，等缓过劲来，才敢四处走走。

房间里特别暗，时不时就会撞到东西，她又不敢拿明珠出来照着，只能小心翼翼地摸黑，摸着摸着，就摸到了一颗人头。

尖叫声还没发出来，嘴就被堵上了，浓浓的酒气霎时间填满了整个口腔。

梨沫拼命挣扎，碰到了心口的枪伤，在这不知道是哪个登徒子的嘴里闷哼一声，眼泪都疼出来了。

这人把她紧紧按在怀里，根本挣脱不了，慌乱之中，她摸到腰间的小横刀，拔出来就向对方刺过去。

只是手才刚刚抬起来，就被扼住了，这人一使力，只听一声脆响，手腕大概又脱臼了，夜里小横刀落在地上的声音十分清晰。

梨沫身上血腥味重，根本没闻到房间里的酒味，此时，这酒味在她嘴里直往脑子里窜，有一瞬间她觉得有些晕，这情形就好像那日容辰扼断她的手腕一样。

她每挣扎一下，心口就更疼，到后来她就不挣扎了，反正也挣不掉。

她想，命运总是公平的，她让别人替她去和沈离亲热，自己绞尽脑汁还是没躲过，和沈离起码不用交代小命儿，可眼前这人，就不知道会不会把她先那什么后杀？

这人发现她放弃了抵抗，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紧接着就去撕扯她的衣襟。

该来的总是要来，那日和容辰在一起的情形不停地在脑子里闪现，她觉得好累，到最后还是挣不过。

梨沫躺在这人怀里，动也没动一下，直到感觉身上的衣服被剥了个干净，才无声地哭出来。

这人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动，摸到她脸上，才发现人哭了，帮她拭了拭眼泪，把人抱在怀里，就没了动作。

这拥抱很久，竟有些安慰的作用。

梨沫哭得累了，发现这人抱着她一直没动，心想他该不会是睡着了吧，便小心翼翼伸手去摸他的眼睛。

眼睛是睁着的，在她的触碰下还眨了几下，吓得她赶紧收回手，也不敢乱说话，怕把他给惊着了，再干出些她承受不了的事。

这状态一直持续到梨沫因为冷而发抖。

这人抱起梨沫就走，黑灯瞎火的也不怕摔着，只是在出屋子之前，还晓得把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

天空繁星点点，终于能看见周围的环境了，但是梨沫没抬头，一般不都说看见了不该看的就得死么，她还不想死。

只是越走这地方就感觉越熟悉。

月光下，那棵老杏树上的花朵越发静美，胭脂点点下是蒸腾着淡淡烟雾的水面，她知道这是温泉。

到了温泉边，这人剥了她和自己的衣服，抱着她下了温泉就松开了手，梨沫本能地抱紧他，“我不会游泳”。

“我知道”，酒醉的声音。

“你......不会还想弄死我吧？”梨沫问得小心。

两人都没穿衣服，肌肤相触，极致丝滑的感觉让人很是难为情，但她不得不紧紧抱着他，一松手就会被淹死。

玥王冥极语速有些慢：“是想弄死你”。

说完这句就没了下句，让人猜不懂到底要不要弄死她，只是没过多久她就知道了，他是真想弄死她。

冥极抱着梨沫就往水里沉，越沉越深，压迫感越来越强，憋得梨沫胸腔都要炸了，她死死缠在冥极身上，想往上爬，奈何冥极拖得紧，根本上不去，心口的伤在热水里散出的血腥气更加浓烈。

梨沫已经憋不住了，冥极把嘴凑到她嘴边就不动了，她眼泪都憋了出来。

极度缺氧和压迫之下，梨沫碰了碰冥极的嘴，冥极仍旧没动，鼻子因为翕动了一下，呛了些水，梨沫毫不犹豫地贴上他的嘴，试图撬开双唇。

这很考技术，要是冥极不张嘴，她一张嘴就呛水，在他唇上磨来磨去，努力了几下都没弄开，最后在身体机能启动自我保护迫使她张开嘴的时候，冥极一口含住她。

终于有些空气了，梨沫贪婪地吸着，气体在两人口腔里进进出出，胸腔剧烈地起起伏伏，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存在是如此重要。

这点空气供两人呼吸，维持不了多久，可冥极压根没准备浮上去，就像是要与她同归于尽一般，死耗在水里。

那窒息的感觉很快就又去而复返，环在冥极脖子上的手箍得越来越紧，嘴也吸得越来越紧，身体已经开始扭曲，就像那离了水挣命的泥鳅。

突然梨沫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