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逛了一阵,冥极一直很安静,梨沫有些不习惯,不知道一路上他都在想些什么,带着面具也看不出神情,取过摊位上一只白色狐狸灯,梨沫问他:“你还饿么?”
岘付了银子。
小王爷‘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梨沫瞧了小王爷一路,终是将人带到一家酒楼,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想吃什么?我请客”。
小王爷点了几道菜,就坐在那里发呆,看起来乖巧得很。
四个人,一人坐一方,恰巧她和小王爷相对而坐,小王爷的模样尽数落进眼里,莫名就有一种自己犯下大错的感觉。
等上菜的时间里,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尴尬得不行。
梨沫将自己里里外外反省了一遍,自觉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大过节的,总这么也不好,于是她从包里掏出那两只眼镜,一只放到小王爷面前,一只递给流砂。
“戴上试试?”
没人理她。
小王爷就瞧着她,一句话不说,也不拿放在面前的独眼眼镜,那意思‘你就给我个这?’
流砂惯常的冰块脸,一动不动,看不出高不高兴,他家王爷都板着个脸,他哪敢有所动作。
梨沫回望着冥极,就这,没别的了,要就要,不要我就收回了,再给你几分钟时间考虑。
转头又从包里掏出个白玉发冠放到小王爷面前,“这个给你,生辰礼物”。
小王爷哼了哼,“日子还没到呢?”
你这是打算给完要绝交了?
梨沫说:“我主要是怕放在包里给弄坏了,既然都遇上你了,正好它又在包里,早晚都是要给你的,你先收着”。
那可是银子啊,弄坏了心疼。
小王爷收了发冠,那独眼照隐镜放在旁边看都没看一眼。
梨沫拿起流砂那只,走过去,给流砂戴上。
“你可别嫌弃它只有一只,一只可比两只好看,一般人戴不了,可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比如说你和你家王爷,这是我专门给你和你家王爷留的,市面上可没有,你知道市面上那种用的是红线吧?你看这个,可是同一色系的紫色细链,不好找的”。
梨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竟有些期待那黑面神戴上的样子,“流砂你回头找个镜子瞧一瞧,要实在不喜欢,就还给我,可别丢了,怎么说应该也能卖些银子的”。
流砂和他家王爷同时嘴角一抽。
流砂屏蔽了自己的五识,只希望这把火千万别烧大了,他会被烧焦的。
偏偏有人听不见他的祈祷,还一个劲儿地对他说:“流砂,你看看外面,那只隐鬼像不像在跳舞?”
流砂瞧了一眼自家王爷,硬着头皮回头看了一眼,还真像,可他不敢说,惯常的冰块脸上一丝神情都没有。
梨沫本意是想勾起小王爷的好奇心,谁曾想流砂不配合,没达到效果。
于是她坐回去,又跟岘讨论了几只隐鬼的形状,见他还是不为所动,便撑着脑袋瞧小王爷,还没考虑好?等到菜上齐了,你要是还不要,我可就真的要收回了!
最后一道菜上来,梨沫盯着那紫雨花眼镜又瞧了好一会儿,它连位置都没动过,好吧,不要就算了,我拿回去随便收点钱卖掉!
两根手指慢慢从桌上爬过去,刚刚要勾到那紫色细链,紫雨花眼镜瞬间挪了个位置,还摆在桌上,只是离她远了一些。
梨沫笑了,那嘴角向上弯着,长眉高高扬起,大大的紫雨花镜片后面,两只眼睛有些朦胧,已经笑弯了。
小王爷开始慢条斯理地进食,就他一个人在吃。
梨沫想起来一个人吃火锅的感觉,于是拿起筷子,又放下,尽是她喜欢吃的,可奈何实在吃不下,便要了两壶酒,给每个人都倒了酒,“今天过节,我们喝一杯”。
岘执杯轻轻和她碰了一下。
小王爷细细吃完嘴里的菜,慢慢搁下玉箸,拿锦帕掖了掖嘴角,才端起酒杯与她隔空虚碰,喝了下去,梨沫瞧了一眼那如玉般滑动的喉结,笑着和流砂碰了一下,喝掉。
至此,梨沫便自顾自和岘你一杯,我一盏,慢慢喝起来。
那人端得高,她不想去攀,流砂么,他家王爷那样,估计他也是无心喝酒的,人坐在那里,压根就没动过筷,还是不要为难那二位了。
小王爷和梨沫之间似乎有些微妙,可这次分明是小王爷自己巴巴地要来找她的,也不晓得他在较什么劲,弄得自己十分不开心,眼巴巴望着那二人一杯接一杯地喝,早没了吃饭的心情。
戴着紫雨花眼镜妨碍喝酒,早已取下来放在了一边,此时,梨沫眼神依旧朦胧,唇上微微泛着水光,那微醺的模样瞧得人心都醉了,小王爷的拳头在桌子下捏紧了又松开,松开再捏紧,如此反复,面上却一派淡然,冷眼看着她和别人推杯换盏。
一瓶酒喝完,没等阿岘阻止她,梨沫自觉搁了杯,“阿岘,不喝了,再喝就醉了,今晚不能醉”。
她瞄了一眼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