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无荒城后,岘找了家医馆给梨沫处理了伤口,给她换上干净衣服,就带着她去了城主府。
自阿岘踏入城主府的那一刻起,府内侍卫便如临大敌,全神戒备,一路尾随。
侍卫们被这白衣人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自动让出一条路来,重重包围中,白衣人踏步前行,天下万物皆不在眼中,犹如遗世而立的神祇。
城主和太子殿下闻讯匆匆赶来,二人同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压迫。
阿岘手中画轴一掷,问道:“可是丢的那幅?”
太子伸手接住,打开看了一眼便叫人收起来,当时这画众人可都看见了,“正是,不知公子从何得来?”
本来岘已经把罪魁祸首捉来了,可此时他却改了主意,“自己丢的东西,自己去查”。
众人惊愕,敢这么和太子说话!
太子殿下尴尬,“既然误会已解,这画便该物归原主,之前是我们失礼了”。
太子让侍卫把画送过去。
要说这画拿回来了,这小公主是不知道的,在那之前她就掉水里了,捞上来以后便被围得水泄不通,压根没看见那山上挂着的画。
偏偏她又傲娇得很,不服道:“这也不能说明不是你偷的”。
完全有可能偷了再送来的嘛。
太子殿下喝道:“杳杳不得无礼!”
“哥哥,他……”
“住嘴!”
岘看都没看一眼侍卫捧过来的画,道:“这画她既已送人,要丢要毁请随意”。
小公主噘着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是哥哥这样的态度,她是万不敢再放肆的。
话说这误会解除,太子殿下已含蓄地道了歉,这事儿就结了,可这人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来事情还没完。
岘面无表情道:“三日之内画已送到”。
言下之意,我已守约,你们却毁约了,既然你们答应的事没有做到,现下便来好好算一算吧。
阿岘手里抱着个人,站得笔直,从一进来就没放下过,也没见他换换手,手中的人面上蒙着纱,脖子里缠着纱布,此时正昏迷着。
阿岘垂眸瞧着怀里的人,问道:“谁绑的她?”
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愤怒,却又叫人听了不寒而栗。
旁边一个侍卫有些哆嗦。
城主命人将那画收起来,“公子有事便冲着我来吧,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这么说是你绑的?也是你将她挂到望天门上的?”
他这是以为拿她做人祭了?原本以为他是因他们没有做到‘保她无恙’来要个说法的,此时他这么问,大家就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太子殿下忙道:“公子误会了,姑娘会出现在那里,实属偶然,并非有意为之”。
“是么?莫不是她自己上去的?”
那小公主的骄傲又上来了,“人是我叫人绑的,她要杀我,还打伤了我,我绑她不是正常么?再说,我当时也掉水里了,可没人把她挂上去”。
那时地面震颤,将她和梨沫同时颠进了水里,确非人为。
岘问:“杀你做什么?”
太子殿下有些头疼,“这原也是个误会”。
事情三言两语便可以带过,这其中的过程却不是那么轻飘飘的,听完事件始末,岘道:“误会能一一消除,那么她身上的伤也一一清算吧”。
误会能消除,这伤能当做没有发生吗?当然不能!
阿岘瞧了一眼先前那侍卫,“选一只手吧”。
那侍卫哆嗦着没动,吓傻了。
“你不选,那便不用选”,话音一落,手中匕首一闪,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侍卫双手经脉已断。
小公主面色有些不好,这本该是她要受的。
府中侍卫立即将岘围在中间,岘不为所动,继续问:“面上的伤谁弄的?”
怀里的人受到惊扰,动了一下。
城主止住了即将动手的侍卫,忍着心口的疼痛,说:“是我,她成这样都是我的责任”。
他这一样一样的算,早晚落到小公主头上,之前那一下算是饶了她,接下来可不一定会继续饶她,虽说己方人多,但这人深不可测,能抱着伤者进来,那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太子殿下道:“岘公子,原本是我们做的不好,伤了姑娘,对不住了,如今姑娘有伤在身,不如先给姑娘疗伤,待她伤好,我们必登门道歉”。
岘颔首表示同意,问千夜:“你呢?”
太子没料到他这样好说话,想想便也明了,这账算来算去必会算到杳杳头上,想来他是不屑于对付一个女子。
千夜说:“是我做错了,公子请随意”。
没有一个人信她,一群人对一个弱女子,她该是多么无助?不该她受的已经受了,如今再做什么都无法弥补。
岘将梨沫换到一只手臂上坐着,让她的脑袋搭在自己颈窝里,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另一只手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