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梨沫在石室里的大床上醒来,浑身上下像是被碾压过,有种累极重生的感觉,又像是大哭过一场,整个人从里到外一片清明。
昨夜的梦似真似幻,最近被千夜编的故事洗脑了,真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娘亲,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阿毛真乖,谢谢”,梨沫接过阿毛捧来的茶杯喝了两口,搁在一边,将阿毛抱起来按在怀里,搓了搓。
“娘亲,你是不是想阿毛了?”
圆圆的眼珠看不出来像谁。
“是啊,我想你了”。
迷雾里那小男孩是阿毛再小一点的样子,看来最近精神不太好,都魔怔了,这小阿毛不是好好地在她面前么?得多吃饭,多锻炼。
梨沫去找瑟舞开点安神醒脑的药,没找到,一打听才知道瑟舞犯了事,千夜正在审她,多半要糟。
梨沫赶到时,已经到了审完待办的阶段,梨沫地走进去,“瑟舞,我不舒服,找你帮我开点药”。
屋子里各人面色都有点怪异。
她才不管,冲着这张脸,怎么都要试一试的。
果然,千夜问:“你哪里不舒服?”
“哪哪都不舒服”,梨沫拉着瑟舞坐在一张小石桌前,挽起袖子让瑟舞给她把脉:“你帮我看看,我最近精神恍惚,多梦,常常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我是不是精神错乱,快疯了?”
千夜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得邪气,只静静地看着她,没作声。
瑟舞认真把完脉,道:“没什么大碍……”。
“怎么会没大碍呢?我感觉浑身酸痛,麻,木,简直像被重物碾压过,骨头都像是碎过一遍了,怎么会没大碍呢?”
梨沫边说边朝瑟舞挤眉弄眼,奈何瑟舞垂着眼,根本不看她,其余各人倒是有些忍俊不禁,她说:“你好好看看,若是以后常常这样,没有你都不行的”。
她这意图太明显了,理由还找得十分蹩脚,但是瑟舞抬头,眼含流光,道:“确无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放松心情,多休息,适当锻炼,养些时日就好了”。
过了一会又说:“以后,保护好自己”。
说完便被人带走。
错身而过时,梨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问千夜:“你们要怎么处置她?”
千夜冷着脸没说话,那神情仿佛瑟舞已经是个死人。
他们要处置瑟舞,无非就是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不然就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多半是前者,但瑟舞这态度却让人摸不清楚。
梨沫紧了紧握在瑟舞腕上的手,“你知道怎么让人失忆,对不对?你还知道怎么分类血型,你告诉过我,人体血型种类繁多,多达上百种”。
她边说边观察瑟舞。
以瑟舞的医术,想来类似催眠之术也许有所涉猎,姑且试一试,实在不行,血型这块总能引起双方的兴趣。
梨沫见瑟舞眼中果然有一丝光闪过,叹息一声,继续说:“但最主要的只有几种,人类繁衍生息,血脉传承,是因为血液中有神秘的代码,你还没有破译这些代码......”。
声音越说越小,千夜已经逼到梨沫面前,目光森森,瞧得梨沫直想哆嗦,千夜冷声问道:“是她告诉你的?”
“当然!”在他面前演不了戏,梨沫只好硬着头皮说:“瑟舞是大夫,医术精湛的大夫!没有她我不知道这些,知道了也没用”。
梨沫偷偷瞄了瞄瑟舞,你倒是说话呀。
千夜掰过她的脸,“你这些匪夷所思的话说得越多,她就越得死,不光是她”。
梨沫打了个寒颤,拨开他的手,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瑟舞望了梨沫一眼,坚定地跪下:“想必城主应该听说过食识蛊,此蛊能吸食人的记忆,控制得当可选择性地消除某一段记忆,甚至精准到某个时辰,小人不才,正好养了两只,小人自愿种下此蛊”。
传说中的食识蛊,以记忆、神识为食,成对存在,雌蛊食记忆,雄蛊食神识,一死皆死,从不独活,极为难养,要精准地控制更是难上加难。
千夜让人拿来瑟舞的所有东西。
瑟舞从一个小包袱中掏出一只小铁盒打开,里面躺着两只软糯肥胖的小虫子,绿豆般大小,雪白透视,血脉经络皆看得一清二楚,软趴趴地一动不动。
梨沫颤了颤,脸都麻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抵上一道温暖的怀抱。
瑟舞盖上小铁盒,“城主可找人先验一验”。
千夜垂眸瞧了瞧梨沫,梨沫缩成一团,眼神氤氲地望着他,可千万别找我啊。
千夜勾唇一笑,将她抱到上首长椅上坐下。
都明喊了一声:“把人带上来”。
一个男子被带进石室来,瑟舞先用药将其迷晕,取银针在男子指头上扎了一针,再取出较小的一只小白虫,用带着血珠的银针拨了几下,小白虫瞬间暴涨了一倍,一个弹跳仿佛站了起来,体内血液沸腾。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