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渺渺有些迟疑，她的眼神慌乱，不能聚在某处，而是透过廖岁见的肩膀看向旮旯处低头嗅气味的小狗。她捏着毡帽的手指捏得更紧，神态黯然。

“廖学姐，我们找个地方聊天。”

“好的。”

沈渺渺看向路边，商场边是一条纵向深处的小石子路面，花石子路的绿化带做的很好，“我们去那边，里面应该有长椅，我们坐着聊一会儿天。”

廖岁见实在没什么心情听一个女孩儿讲诉年少为情所困的心事儿，她看向沈渺渺，女孩儿秀气的脸庞上是单纯的请求。她跟着沈渺渺走上花石子路，路边的树丛生出嫩叶。暗淡的银灰色天空生出细碎的金粉。

栏杆里面摆着一座横椅，沈渺渺用手心擦拭椅面，椅子是干净的，白净的手掌沾上细细地一层灰。她拿出纸巾擦拭干净，低声唤：“快坐。”

廖岁见坐上去，晚间的小树林刮起一阵清冷的风，三月春寒，套着薄薄外套的她在冷风里还是轻微地发抖。

“沈渺渺，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情？”她问。

“关于穆予，我，还有他年少时的一些事情。”

沈渺渺对着手掌哈一口暖气，搓搓手，手心因此温暖许多。而她那颗专情而温暖的小心脏跳回到她的高中时代。彼时的穆予还是乖张却敏慧的少年，作为年年第一的学长，跆拳道俱乐部里面最受人喜欢的小男孩儿，一直是以喧嚣的姿态度过他的青春。

沈渺渺和他是一条街的邻居，在骑着单车去学校的路上，偶尔会碰见单手扶着车把的穆予，那个穿校服很好看的男孩儿却用最慵懒的姿势踩着单车。仿佛是昨天没睡醒，或者是夜里在打游戏。

她蹬着单车在后面追逐，他在某个日子骑得实在是太慢，她忍不住蹬上去，问：“穆予，你快点儿，会迟到的。”

“你就是每天跟在我后面的小学妹？”穆予侧脑袋看他。

她的呼吸猛然地停滞，身形一晃，往一个方向歪。某个转瞬即逝的片刻，她看到今天的天气很晴朗，阳光在空气里产生丁达尔效应，男孩儿戏谑的笑让她想到故事里面痞帅的大男主。

他是她年少的男孩儿，她却不是他的新娘。

“穆予是一个很好的男生，只是他在十六岁的时候遇上叛逆期，是因为家里的变故，穆予经历家庭离异，脾气暴躁。他有个姐姐，他们的关系很差，据说在穆予一次月考的下课时间，在门外弄哭冷姝，当时好多人围观。”

“他交了一次白卷。当时受到处分，因为他就算情绪最差的时候都不能是倒数。”

沈渺渺很是感慨。

“因为这件事儿，穆予放弃参加校球队联赛，不喜欢回家，当时的校圈有些混乱，人家说穆予是不良少年。”

“我知道他不是，因为他只是与家里断了联系，他认为他能够一个人闯荡，那段日子很忙，他在捣鼓他最喜欢的计算机工程学，并且小有成就。因为他破解了我的密码，并且嘲笑我遇人不淑。”

廖岁见感觉不对劲儿，问：“他破解你的密码，你为什么如此的兴奋？”

“当时我在谈恋爱，对象是隔壁学校的，他是个纯情的渣男。”

沈渺渺已经很长时间没遇上穆予，她以为她不会遇上他，骑单车去学校的路上不是特别有趣，在一个时间宽裕的早上，她嚼着发硬的山楂糖，却被他截在路边。

“穆予，怎么是你？”沈渺渺惊讶地看着男孩儿。

“你的男朋友是个渣男，建议即刻分。”

穆予酷酷地，似乎是要故作成熟，扭转车把转身就跑。沈渺渺赶紧跟上，她的心上一时间浮出一串的问题。

穆予今天怎么如此的特别？他是在对她表白？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她还在恋爱该怎么办啊？

“我的男朋友确实是渣男。因为她嫌我柔善可欺，竟然约他们的级花去喝茶，更气人的是他每天为她准备早餐，我都不能吃到。”

沈渺渺气愤地在手提袋里面拿出保温杯，使劲儿地拧开，仰头喝尽。廖岁见注意到她纤细的手，干净的指甲上涂着细碎的指甲油。

“他人不坏，就是不够喜欢我。他会间歇地失眠，因此总是倦怠的，没什么活力。你能不能每天提醒他不要沉溺在网络世界？”

沈渺渺认真地试探她。

“我不问。”

“他已经整一年没怎么和我说话，我给他分享我的情况，他总是爱答不理的。他不喜欢我，求你照顾他。”

沈渺渺说完，看手上的腕表，变得有些慌乱。她用小妹妹般慈蔼的神态看着廖岁见，拽住她的手腕，哀哀的请求：“廖岁见姐姐，请你照顾他，我家里有门禁，这个时间必须回家。”

沈渺渺说完，系紧驼色腰带，背好挎包，给廖岁见辞别。廖岁见看沈渺渺走到路边，打开车门，坐进去，还不忘记在窗口给她比个手势。她的动作优雅迷人，穆予没理由不喜欢她。

这时候已经是六点五十分，天色渐黑，商城前亮起明亮的白炽灯。这边的夜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