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驰年他们一起过年挺好的,对吧!”百诺问。他一只手拉着扶手,一只手拿着手机。他瞥到旁边有两个空位置,拍了拍廖岁见的肩膀,喊她过去。
廖岁见和百诺坐下,她靠在椅子上,侧头看外面。因为穿得厚,窝在椅子上软软的,屋外一路闪过的是灰突突的灌木,天上灰蒙蒙的,没有一丝云彩。
她的手机震动几下,她拿出手机,点开屏幕。是十二个未接电话,两个未接电话来自江驰年,剩下十个都是夏瑾的电话。她看着电话号码,忽然有些困倦。她没有立即回电话,只是微眯双眼,靠在硬邦邦的靠背上休息。
眯了一会儿,百诺喊她下车。她跟着百诺走下公交,站在校园门口,冷风瑟瑟地扑在她身上,她打个喷嚏,揉揉冻红的手背,感叹:“这个冬天挺冷的,干冷的感觉怪折磨人的。”
“是的,不过就是你们女孩子比较弱,我寝室的那哥们儿穿个短袖短裤在宿舍里跑来跑去。”百诺说着拿出校园卡,两人走进校门,在岔路口的地方分手。廖岁见一路上都很郁闷,她过分关注自己的情绪,反而没注意到百诺一路上的神态都很黯然。
百诺说:“赶快回去写作业,别想太多,过几天就要放假的,回去好好放松。”
廖岁见点点头,低着头往回走,初冬的树叶都是枯黄的,每天都有大片的树叶簌簌地往地上落,大雨淋在枯叶上,烂叶子堆在角落里。
她踩着湿漉漉的路面往回走,铃声一阵阵地在震动,她接听电话,对面是夏瑾的声音,夏瑾应该是得了小感冒,说话的声音湿湿的,他问:“廖岁见,你在哪儿?"
“你问我?”廖岁见受宠若惊地回话。
“当然是问你,我在这儿等了快两个小时,不知道你在哪儿?”夏瑾应该是生气的,她能感觉到。他的无名怒火被按捺在心尖上,只要她拉开某个闸,他一定会生气。这时她会看到和他的温柔截然相反的另一面。
廖岁见看看身边,初冬的景色格外落寞。除了走过的几个人,只剩下建筑物伫立在冷凄凄的大地上。她回答:“我回学校了,半个小时前就在校门口。”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夏瑾问。他没生气,只是他的质问让她觉得她是麻烦精。不是这样的,是他做的不对。
“哦,刚才突然下大雨,我赶不到桥下,就调转头在附近躲雨。”她回答的毫无波澜,语气如此的苍白,她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啊!你有没有淋到雨啊?”夏瑾问。
“没。”她回答。
“为什么没回来找我们?”
“你身边的人我不认识,而且你很忙,我没理由打扰你。”她顿住,在路上找个石凳子,准备坐下的时候摸到一手冰凉,她在原地来回踱步,最终决定往操场走。
夏瑾怔愣了半分钟,忽然有些闷,他问:“你应该和我们说一下再走的,你毕竟是我带过来的,你不提醒我,我很担心。”
“你在担心我?”她问。
“是的,算是担心。”
“你完全不必要担心我。”廖岁见无视夏瑾的温情回应,直截了当地拒绝。
“嗯,夏瑾。你应该多关心许姣学姐。”她补上一句。
“你说什么?”他问。
“我说你要多关心许姣学姐,人家是你的女朋友。”她没好气地重复一遍。
“不是。”他立即反驳。
“怎么不是?我看见你们在亲吻。难道亲嘴是正常的?我不是傻子。”廖岁见越说越气,气得想流泪。她说完,泪水就在脸上往下蜿蜒。她抽抽鼻子,找出一张纸擦几下。
“不是这样的,只是当时很突然。”
“我看见你们在亲吻。”
“蜻蜓点水。”
“就是这种感觉。甜吗?”
“啊?这个,不甜。”夏瑾的语气变得结结巴巴的,他有些语塞,几乎要变得语无伦次。
“你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放假,对吗?”
“是的。”
“所以,夏瑾,祝你假期快乐。”
廖岁见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夏瑾愣住,他站在避雨的屋檐下看着前面灌木丛上的白霜,想回话,却听到一阵忙音,对面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灌木边,踢踢灌木,绿灌木顶上的白霜‘刷'地往地上掉,一阵噼里啪啦地震动声。
他暗骂一句:“女生真是难以琢磨,这脾气说变就变,真是伤脑筋。”
廖岁见慢悠悠地踱步到操场上,坐在操场边的石头凳上,冷空气袭来,几滴凝固在树上的雨滴往她身上落,她打个喷嚏,揉揉红肿的手背,迈着小步子往回走。
江驰年打电话的时候,廖岁见正平躺着琢磨人生,她捏着电话‘噔噔噔'地跑下楼,找个拐角处的水泥路面坐着。路边一片枯黄,长及膝盖的芦苇折的乱蓬蓬的,初冬不是特别好过。
江驰年问:“岁见小妹,你们几时放假来着?”
她愣愣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