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看过去。
秦峥抬脚迈进烟雾缭绕的病房,浓重的消毒水和尼古丁的混合味道让他微微蹙眉,长身玉立就往沙发边走。
莫子谦笑着起身,“呦喝,回来啦。”
又对着跟在后面的宣墨摆了摆手,“小弟妹这一趟沙漠之行感触如何呀?”
宣墨笑着点了下头,“感触就是空气很干,天气很冷,雪很大。”
莫子谦,“……”
这时魏明也扶着拐杖站了起来:“秦总,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秦峥坐下,扫了眼茶几上满满一缸烟蒂,才淡淡出声,“着急出院,预备拄着拐杖去喝酒打牌?”
魏明僵硬地呵呵呵,“……没有。”
男人突然抬眼,目光犀利落在魏明尚挂着干笑的脸上,“到底怎么回事?”
魏明见瞒不住,只好坦白交代,“我爸被一个女人骗去搞**,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赔光了,还欠下不少外债,人也被关进了监狱,我爸身体不好,这几天我妈天天打电话跟我哭,我心里郁闷就喝了点酒然后不小心就撞了下车……”
宣墨就坐在男人的身边,听到“监狱”两个字,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自己那个赌鬼妈。
好像自打被抓紧
去,她还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要过年了,就算做做样子,她也得找个时间去瞅瞅,就当替原主尽一点孝心吧。
否则又要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拿出来做文章编排她不孝了。
正走神着,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诧异扭头,便见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后的夏雨一脸窘迫地俯身凑到她耳边,“嫂子你包里有没有姨妈巾?”
“……”
她不冷不热的回了两个字,“没有。”
“那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买一包?”
“咱俩现在好像没那个交情了。”宣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
夏雨表情窘迫,侧身将大衣外套稍微掀开了一边,指着自己屯部已经被浸红一块的浅色裙子,眼神求助地看着她,“求求你了帮帮忙……”
虽然心里对夏雨实在没什么好感,但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最是尴尬,现在满屋子的大男人,她总不能袖手旁观,只是她还没到生理期,包里也真是没有那东西。
犹豫了一秒,她还是起身,示意夏雨等一下,然后抬手扯了下旁边男人的袖口,小声道:“我去下洗手间。”
秦峥侧头看了她一眼,点头,告诉她有内
置的。
宣墨摇头,眼神示意他这满屋子的大男人,她不好意思用。可是去个洗手间又不能让冯浩跟着,他问她,“一个人能行吗?”
宣墨有点无语的看着他,实在搞不懂他为何这般草木皆兵。
冲他笑了笑,然后又指了指身后,“我们俩一起去。”
秦峥微微皱了下眉,似是犹豫了两秒,然后点了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两人走出病房,宣墨看着夏雨一脸的痛苦捂着小腹的模样,便打发她先去厕所等着。
抓住刚巧路过的一个护士问清楚了超市的方向,边走边想,给情敌兼仇人去买姨妈巾……估计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种以德报怨的圣母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夏雨才从角落里出来,神色如常的从钱夹里拿出一沓纸币递给那个替宣墨指路的护士,“你的任务完成了,赶紧离开,别让人发现了。”
—
宣墨下到一楼,从住院部穿过长廊花园,经过一颗树旁,忽然听到低低熟悉的说话声,她似隐约听到了秦峥的名字。
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循声望过去,只见树后的花丛前,两道男人背影,一人坐在轮椅上,厚厚的棉服
下面露出蓝白条纹的裤脚,看侧脸是秦牧,轮椅旁边站着的人真是秦台。
他们的谈话还在继续着,秦台嗓音有点沙哑,“你放心,就算他势力再大咱们也不怕他,秦峥那个混蛋,竟然为了点私人恩怨就故意制造车祸蓄意杀人,这一次就算豁出老命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宣墨整个人懵住。
是她幻听了么,秦峥故意制造车祸?蓄意杀人?
可是跟秦牧撞车的不是魏明么,跟秦峥有什么关系?
她皱眉,不相信,于是屏息继续听了下去。
“爸,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先不说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就算是秦峥指使的,你也绝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觉得这次的车祸就是单纯的车祸,没有那么复杂,那个魏明是酒驾,出事故很正常。”
“你就是脑子太简单,”秦台冷声打断他的话,苍老的嗓音怒其不争,“我跟你母亲这些年一直隐瞒你的身世,就是担心秦夫人心狠手辣容不下你这个私生子,如今秦峥知道了你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身上流着一半乔家的血,为免你跟他抢秦家的财产杀人灭口这种事他绝对干的出来!”
宣墨脑子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