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了想,问道:“可就算萧翊年死了,你要纳沈暮知她为侧妃,她肯答应吗?倘若她要当太子妃呢?”
太子不屑一笑,“那又如何,她要当太子妃便让她当去。”
“那如今的太子妃怎么办?”皇后问道。
如今的太子妃是兵部尚书秦贤的嫡女——秦仪慧。她家世显赫,为人温善,在一众达官贵妇中名声颇佳,而且又是太子的贤内助。
太子思考了一会儿,淡淡道:“还能怎么办,到时候找她个错处休了就是。”
太子此话说得干脆利落,毫无惋惜之意,仿佛她和太子妃的夫妻之情不过镜中花水中月。
“可是秦尚书那儿……”皇后一脸担忧。
这秦尚书如此疼爱秦仪慧,倘若就这么轻易休弃掉,只怕他到时会临阵倒戈。
“怕什么,有了沈暮知这尊大神,还怕秦贤这蝼蚁能翻天不成。”太子轻描淡写地说道。
尽管太子话说得很满,但皇后还是不大放心,毕竟当初就是为了拉拢秦尚书才答应娶他的嫡女,他会这么轻易罢休吗?
一听到要娶沈暮知为太子妃,五公主当即反对道:“什么?你要沈暮知当我皇嫂?不行,她本来就跟我过不去,若是再让她当上了太子妃,那我不就处处被她压着了吗?”
太子瞬间气怒,“萧佩瑜,此事没你说话的份,你若是再敢坏我的好事,休怪我不念及兄妹之情。”
皇后看向五公主,规劝道:“瑜儿,你切莫意气用事,大局当前,你暂且先把小女儿家的冲突放下。别忘了,我们三个是一家人,荣辱与共,只有你皇兄坐上了皇位,我们才能安享荣华。”
五公主幽怨地瞥了太子一眼,这些事情她不是不明白,只是觉得这样未免太便宜沈暮知了。
她心不甘,但为了以后能有个好去处,还是瘪着嘴,不再言语了。
事情说开了,皇后和太子也离开了。
五公主独自趴在床上生闷气。
一直以来,她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直到沈暮知出现,这一切似乎都被夺走了。
想到此处,她狠狠握紧了拳头,纤纤玉指被捏得泛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阴狠地咕哝道:“沈暮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
距离太后的寿诞已过去十几日,晚宴上的风波也逐渐平息。
这段时间,绮红和绮云也收集了不少穆管家与账房先生贪污及往来的证据,现下一切都已经捋得差不多,接下来就是要找他二人谈话。
这日清晨,沈暮知一大早便已坐在书房里翻看账本。
今日比往常更冷,沈暮知冻得浑身绷紧,雪白的脖颈涨起细小的青筋,鼻尖也被冻得发红,一张口,唇边尽是弥漫着白色的哈气。
绮红一早就搬来炭盆放置在书案下,又把房间和窗户都打开,防止中毒。
沈暮知伸手翻了一页账本,又忙将手放回书案下烘烤,才稍稍挪动一下,椅子即刻变得冰凉。
她一边看着账本,一边朝绮红开口道:“绮红,你去把账房叫来,记住,切莫声张。”
绮红点头后离去。
不大会儿,绮红便将账房先生请来了。
账房先生姓钱,单名一个单(shǎn)字,是通州嵩县人士。
他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幺弟。早年父母双亡,三兄弟至此相依为命。
这钱单原是个秀才,几次落榜后便一直辗转在酒楼和当铺当账房先生。
五年前,他被选中入府,在靳王府当起了账房先生。
自从钱单当上了靳王府的账房先生后,他便将家中的老大哥和幺弟一并接到京城来,还给他们在靳王府名下的布庄和酒楼都分别安排了工作。
账房先生冲沈暮知行了个礼,沈暮知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如炬,神色冷肃。
账房先生身体微颤,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寒冷。
沈暮知一会儿翻着账本,一会儿时不时抬头瞥他,许久没开口。直到听到账房先生牙齿“咯咯”作响,她这才合上账本,语气沉道:“钱先生,我这边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账房先生弓着身子,一脸惶恐地说道:“王妃有事请问,请教可不敢当。”
“我今日翻看了一会儿这些账本,发现这里头有些不对劲。”沈暮知脸上挂着笑,语气极淡,却带着冷意。
她此话一出,账房先生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这会儿跳得更快,仿佛下一秒便要冲破胸腔蹦出来。
“王、王妃的意思……老奴不太了解。”他嘴唇哆嗦,磕磕巴巴地说道。
沈暮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都到这份上了,他居然还在装聋作哑,好吧,今日便要揭下他虚伪的面具。
她正要伸手端起书案上的茶水,绮红手快,抢先一步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茶水浅酌了一口,又放下,缓缓道:“去年三月,太后娘娘一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