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账房先生和穆管家真是胆大包天,仗着靳王爷平日里不管府中事务,居然敢伙同一起做伪账。
她坐在桌子前,气得脸色涨红。
堂堂一个靳王府,里头居然养着一群豺狼心性的下人,非但目无尊上,还企图将王府里的财产一步步往外挪,当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绮云见她气得紧,忙给她倒了杯水,“王妃,先喝杯水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沈暮知将茶水一口饮,又哀叹了一声。
她也知道一般大户人家或是皇室宗府多少都会有些糊涂账亦或是烂账,无非是数目的大小不同而已。可今日看下来,这些哪是什么糊涂账,分明就是明目张胆地抢钱行为。
一连看了两日,沈暮知气得差点没给送走。
若是一般地蝇头小利也就罢了,可这左一笔右一笔的,加起来竟成了一笔巨款,足够买下好几个庄子了。
她再气也没有发作,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找出账房先生和穆管家勾结并侵吞钱银的证据,等太后寿诞过了再一并发落他们。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只能命绮云绮红暗中调查。
明日就是太后的寿诞,到时肯定会有各宫娘娘以及王公大臣携着家眷出席,一想到要应对那么大的场面,她心里不禁有些发虚。
浑浑噩噩又过了一夜。
翌日一早,秋姑姑便来拉着她起床。沈暮知死死地抱着被子不撒手,打个滚,将被子卷成长条。
眼见叫不起来,秋姑姑只好床边叹气。
绮云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秋姑姑束手无策地站在床边,便知沈暮知又在睡懒觉。
她憋着坏笑走到床边,猛地将手伸进沈暮知的被窝里。沈暮知被冻得缩紧脖子,尖叫道:“啊~好冷!”
扯开被子看清是绮云在恶作剧后,她猛地掀开被子,追着绮云满屋子打闹。
眼看沈暮知衣裳单薄,又看到门窗大敞,秋姑姑忙上前制止,“好了,别闹了!赶紧穿衣裳,这病才刚好,可再也禁不起风寒了。”
绮云一听,急忙停下手,做了一个休战的手势。
沈暮知穿好衣裳,用过早膳,又跑到书房看账本。
她这勤奋劲儿也不知是随了谁。在二十一世纪时她若是有此等勤奋,那清华北大都不在话下了。
今日是太后的寿诞,但宴会是定在晚上酉时,所以沈暮知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看账本。
她将看过的账本归到一边,又将有问题的账本重新撰写出来,交给绮红绮云暗中调查。
一连看了几个时辰,眼睛都便得干涩,连看东西都出现了重影。
她揉了揉眼睛,又晃了晃脖子,刚把账本收拾好就被秋姑姑拉回听雨轩梳洗。
此时已是申时,秋姑姑把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又命绮红绮云给她着手打扮。
沈暮知累的靠在秋姑姑身上,像个木偶人似的任由两人倒腾。
好在倒腾了一会儿,终于把她给打扮好了。
沈暮知睁开眼看去,镜子里的少女肤若凝脂,娥眉青黛,杏脸桃腮,樱唇贝齿,乌发云髻,活生生一个绝色美人的脸。
她今日身穿的浅粉色交领袄裙,外披水蓝色兔毛领斗篷,脚下踩着绣花绒边短靴,手上还捧着锦布包裹着的手炉。
一切准备妥当,沈暮知带着绮红绮云乘着马车前往参加宫宴。
来到南门,只见外面停放着许多精致富丽的车驾,而后又陆陆续续有不少马车驶来。
各府的亲贵世女纷纷在丫鬟和车夫的搀扶下下了车。
那场面,群芳荟萃,美女如云,争奇斗艳,当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沈暮知坐在马车上观察了一会儿,稍后也由绮云搀扶着下车。
沈暮知刚一下马车,一众夫人贵女便纷纷驻足停下来观看。
众人眼睛似长在沈暮知身上一般移不开眼,期间还不忘交头接耳。
“这是哪位府上的夫人还是娘娘?怎么感觉没见过呢?”其中一个身穿紫衣棉袍贵妇打扮的妇人小声嘀咕道。
“是啊,看样子倒像是个新妇呢!”又一个身穿明黄交领裙袄的少女说道。
一说到“新妇”这个词,众人便将京城最近娶妻的王公大臣以及王爷世子纷纷猜测了个遍,又以年纪来推论,最终得出的结论或是靳王爷的王妃,或是梁世子的世子妃,亦或是关将军新娶的夫人。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沈暮知没多逗留,冲她们微微颔首便走了进去。
沈暮知一进去,众人没了谈资,也纷纷跟着走进去。
因着是冬日,所以宴会定在文宸殿的大殿上举行。
眼看开宴时间快到了,沈暮知一路加速前往文宸殿。
到了文宸殿,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喜气欢乐景象。
大殿两侧的前排坐的是各亲王世子以及其家眷,后几排坐的都是各王公大臣和他们的家眷,一切都是依着品级官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