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猛地往前一倾，幸好扶住了手边的石头围栏。

裴之年快步跑上来，查看她，问她：“累了吗？”

谭沫沫闭着眼睛，让自己缓了缓，然后把眼睛睁开。

她看着眼前的裴之年，轻轻摇摇头：“没事没事，继续走吧！看谁先爬上去！”

谭沫沫拿起登山杖就要往上跑，却被裴之年一把抓住了手臂。

“怎么了裴先生？”谭沫沫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他的手。

裴之年往上迈了一步，对她说：“不比赛，一起走。”

然后拉着谭沫沫的手腕就往上走，谭沫沫傻傻地跟上他。

山顶近在眼前了，夕阳的光这时候最热烈。

最后一段儿路程，两个人手拉手走完的。

裴之年本来可以走得更快，但是知道谭沫沫体力不够了，他放慢脚步跟着她。

到达山顶的那一小段台阶只能一个人通过。

裴之年抬头看了一眼比较陡峭的七八级台阶，对谭沫沫说：“你先上去。”

谭沫沫抬头看了看，抓住台阶旁边的铁链扶手，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到山顶的最后一级的时候，谭沫沫直接趴在了山顶上。

裴之年尾随她走上来，山顶上比山下要明亮一些。

谭沫沫盘腿坐在山顶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跟泄了气皮球似的。

裴之年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下，给她打开一瓶新的水，还给了她一包苏打饼干和一根香肠。

谭沫沫喝着水吃饼干的时候，裴之年摸摸她的发顶：“辛苦了，沫沫。”

谭沫沫累的不想说话。

腿都废了。

她睁着大眼睛，有点儿委屈地望着裴之年，嘴里嚼着饼干。

裴之年忍俊不禁，又摸摸她的脑袋，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和休息之后，山顶的风开始冷起来。

天一下子就黑了。

天黑之后，爬上山顶的人越来越少。

等星星和月亮出现在天空中的时候，空气变得很安静。

只听得到缓缓的风和山脚下的一些细碎的声音。

谭沫沫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拿出手机跟纪荷贞视频。

可是山顶上信号不好，聊了没几句，就卡住不动了。

谭沫沫蔫巴巴地关掉视频，坐在背风的一块儿岩石下面，看着山顶的人们。

这个时候爬上来等着看日出的，都是一些附近大学的情侣。

小情侣们相互依偎着，趴在围栏上看周围的夜色和风光。

还有一对小情侣在旁若无人地接吻。

谭沫沫害羞地扭过脸，不看了。

裴之年打开登山包，从里面拿出一件儿羽绒服，给谭沫沫披在肩膀上，对她说：“一会儿就冷了，披上点儿。”

说着，还细心地把她的腿和手都给盖住。

谭沫沫看着只穿着圆领卫衣的裴之年，问他：“裴先生你冷不冷？”

裴之年说：“我不冷。”

然后他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举目四望。

谭沫沫拉紧了羽绒服，没想到裴之年这么细心，还带了厚衣服御寒。

过了一会儿，裴之年走回来，坐在她身边，两个人并肩而坐，头顶是浩瀚的星空。

谭沫沫扭过头，对他说：“裴先生，这里好漂亮！你以前来过吗？”

裴之年看了她一眼，说：“是很漂亮。没来过。第一次来。”

“我以前没有爬过这么高的山，原来在山顶是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都变小了！还有就是好累啊！”谭沫沫兴奋地说着。

裴之年笑着摸摸她的头：“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爬过雅达腊女山。海拔6527米，山下的气温零上30度，到了山顶上就只有零下了。爬了七八个小时才到山顶。正赶上太阳升起来，那一刻也感觉自己很渺小。”

谭沫沫眼珠子转了转：“是和女朋友一起去的吗？”

裴之年扭过头来望着小姑娘：“是自己去的。那一天是我十八岁生日。”

“啊！原来裴先生十八岁的时候没有女朋友啊！”

“怎么？你十八岁的时候有男朋友吗？”裴之年反问道。

谭沫沫瞪着他：“女孩子的隐私怎么可以随便打听？”

“那你打听我的？”

“你哪有什么隐私？网上那么多你的黑料和风流韵事！”谭沫沫说了就有点儿后悔，怕裴之年不开心。

裴之年反而淡定地笑着：“看来没少偷偷关注我。”

“哪有？”谭沫沫立马否认。

裴之年笑笑，不说话。

从身边拿过登山包，从里面取出一个保温杯。

拧开，他把热水递给刚刚打了一个喷嚏的谭沫沫。

谭沫沫接过杯子，实在是没有想到裴之年这么细心，还知道带热水登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