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昨晚吵了一架的孙子，她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直接无视他们，去了餐厅。

谭沫沫坐在裴之年身边，低着头，谁也不敢看。

正低头喝着粥，面前的碟子里多了一个金灿灿的小圆饼。

谭沫沫扭头，裴之年已经放下了公筷，瞥着她道：“早饭多吃点儿，一会儿还要去上学呢。”

他这么一说，谭沫沫立马委屈地撇起了嘴巴。

觉得他明明就是在取笑自己。

裴之年当然是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微微动了动嘴角，心情竟然十分的好。

纪荷贞听到裴之年那句话，以为裴之年是硬要跟程校长抵抗到底了，心情倒是凭空躁了几分。

她忽然把筷子一放：“到此为止了。不要胡闹了！”

谭沫沫直接被吓得一个激灵，勺子里的粥也不敢往嘴里送了。

裴之年倒是出奇的淡定，细嚼慢咽地放下筷子。

他很少违抗纪荷贞的。

纪荷贞见这顿饭也吃不好了，索性也放下了筷子。

“程校长给我打电话了。就按沫沫说的办吧，不许给程校长找麻烦。试卷弄错了就弄错了吧。苏大是苏城的脸面，苏大不能出现负面新闻！”

纪荷贞说到最后，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裴之年倒是神情未变，讥讽道：“苏大的脸面？凭什么踩着我老婆的脸上去？我裴之年不要脸的吗？”

“之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听到没有！”纪荷贞听他的语气，气得想拿手杖敲他。

裴之年嘴角一勾：“奶奶，程校长恐怕没有告诉您，试卷儿是他的外孙女偷换的。就因为上次沫沫打抱不平。奶奶，就因为沫沫不是您心仪的孙媳妇，所以您就和外人一起欺负她吗？她不受爸妈待见，所以嫁给我，还要受委屈吗？”

“……”

纪荷贞哑口无言，已经听糊涂了。

她毫无怀疑自己的孙子说的都是事实。包括谭沫沫被程季声的外孙女陷害。

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桌上的电话响了。

裴之年的电话。

他一看到名字，就勾起了唇角：“瞧瞧，来了。”

裴之年直接开了免提，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程校长，这么早，什么事儿？”

接着就听到程季声的声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喂？裴总啊，呵呵呵，你和谭同学这不是在耍我吗？”

裴之年反问道：“哦？程校长何出此言？”

“哈尔佛大学的奥赛研究组已经回复了邮件，成绩已经出来了……”

“哦。”

“要不是考场全程坚控，我都以为有人作弊了。谭同学的电话打不通，关机了，请裴总转告她，她被录取了。”

空气里鸦雀无声。

谭沫沫更是大吃一惊，美眸微瞪，难以置信地望着裴之年俊美的侧脸。

他始终淡定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纪荷贞和方绮芝也是震惊无比。

“我会转告她的，沫沫同学要是知道了，想必也会开心的。”

“唉……真是个误会。裴总，对不起了。我代表苏大，欢迎谭沫沫同学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程季声在电话那头战战兢兢，既懊悔又庆幸，谭沫沫这样的天才学生，如果不被苏大收了，真是可惜了。

“裴总您放心，我的外孙女，我会教育批评她的。”

裴之年轻笑一声：“程校长客气了。要不是您的外孙女搞了这个恶作剧，连我都不知道我们沫沫有多厉害呢！”

“呵呵……等沫沫同学来了，我会当面跟她道歉的。”

“谢谢程校长亲自通知。”

挂了电话，谭沫沫傻傻地瞪着裴之年。

此时方绮芝已经从手机上打开了苏城大学的官网论坛，最醒目的一条置顶帖子，是谭沫沫的测试成绩。

打开帖子一看，是一张试卷的扫描件儿，只不过只有正面，没有反面。正面上有来自哈尔佛研究组的老师的批阅，还有哈尔佛大学奥数研究组的专用章。

分数醒目：75。

也就是说，比去年代表苏大参加国际奥数的数理系才子的得分74分，还多了一分。

这条帖子已经碾压了之前的几条帖子，迅速成为了热门。

方绮芝惊呼道：“天哪！妈，成绩出来了，沫沫通过了！比去年苏大的数学天才殷时蔚还多考了一分！”

纪荷贞凑过去看了看手机上的内容，几乎是不敢相信在这个事实。

谭沫沫则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怎么可能考这么高？

餐桌上，最淡定的就是裴之年了。

他竟然不紧不慢地继续拿起筷子，吃起了早餐。

吃了一口，他转头看向身旁傻了似的谭沫沫：“你不饿？”

“我……”

“快吃。没听见吗？你被录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