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大陆
大兴边陲,寿城。
祖玄修意识渐渐清醒,微微抽动鼻翼,一股厕所独有的尿骚味儿钻入鼻孔。他皱了皱眉,屏住了呼吸。
谁又把厕所弄堵了,这才大一,都堵几次了!
也不知道几点了,看看今天来加我微信的那个漂亮学姐睡了没,和她谈谈人生。
手在身边摸寻了半天,没有找到手机,反倒摸到了一只肉乎乎的手。
祖玄修浑身一哆嗦,坐起身来,猛地睁开眼:“妈的,谁爬我床!嘶,怎么这么疼?”
刚喊完疼,祖玄修陡然愣住。
眼前一道铁栅栏,栅栏外的墙上挂着盏油灯,火焰滋啦滋啦跳着,越来越暗,却能让他看清自己手脚上那些皮开肉绽的伤痕,以及沉甸甸的手铐脚镣。
更让他恶寒的是,旁边一只黑乎乎的胖手居然在摸他的腿,祖玄修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迅速拍开了那只恶手,想往后挪,却是浑身都在扯着疼。根本挪不了。
就在这时,脑袋却像被锤子猛砸了一下,疼得他抱住了头,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强行载入了他脑中。
祖玄修,大兴汴城人士,父母双亡后由一老修士抚养长大。十六岁入伍,当了两年火头兵,今秋蛮族进犯,朝廷派兵驰援。因他菜式烧得好,口味颇受梁监军喜爱,便成了梁监军的小灶火夫。
昨天,梁监军在吃了原身送去的饭菜后突然暴毙在自己帐中,原身马上被抓起来严刑拷打。
“这壳子也太冤了吧,明明啥都没做,就这么被活活打死了,老头子扔我过来想干嘛?”祖玄修盘膝坐在湿冷的地上,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堂堂华夏守护神祖龙之子,神通无数,现在老爹竟把他困在个练气八重的凡人壳子里,还是个将死的壳子。祖玄修实在想不通自家老爹的用意。
难道是老爹见不得他整日悠哉悠哉的混日子,所以把他丢来这历练?
祖玄修马上感应了一下四周灵气,浓郁程度居然比地球高出十倍有余。
还真是个修炼福地啊!
他马上内视起自己身体,心却骤然变凉。
淦,原本充盈整个丹田的本源精气,此刻缩成了核桃大小,紫光暗淡。而一旁则多出团八重修士独有的青色气团。
简直堪比删号重练。
如今他被困在这幅躯壳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分离。如果这壳子寂灭了,那他是不是就能出来了。
可这身体的物理疼痛他是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的。
这么一想,中间风险实在太大,谁保证壳子死了他不会跟着完蛋。
他不能再挨打了,哪怕他是练气八重,也不过是比普通壮丁更强壮几分,离铜皮铁骨还远得很。
而且他还没有和校花学姐牵手,还没和隔壁航天大学的妹子一起看星星,永劫这个新赛季赛季还没有问鼎修罗,他还有好多世俗快乐没体验够……
他怎么能就此狗带。
可他该如何自救?
祖玄修努力梳理起脑中记忆。
大兴与蛮族的战争持续了一个月,被赶出去的蛮子还盘踞在边境,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入了冬。
眼见寿城存粮日益减少,后方补给又因大雪封山迟迟过不了朝霞关,粮草补给不上,城内开始闹起了饥荒。
就算六千百姓全把口粮省给两万守军,也仅能维持三天。
于是统帅崔将军悍然决定,夜袭敌军大营,抢夺敌方粮草,梁监军留守坐镇。
夜袭行动很成功,崔将军虽抢了粮草回来,但留守城内的梁监军却死在了自己帐里。
祖玄修头痛,记忆里,原身做好了饭,如常送到梁的帐中,至少在他送饭进去的时候,梁还好好的。
而后他从梁那出来应该是7点,再到他被抓,不过4个小时。那凶手行凶的时段,就是在7点到11点之间。
他要知道这期间有谁进出过梁的军帐。
只要找到凶手,他就能脱罪。
祖玄修找到了方向,忍疼推了推身旁的人:“孙孜,起来!别睡了!”
孙孜和原身是好朋友,那日正好轮他值守,因此也落了个保护不力的罪。
推了半天孙孜,这胖子竟无半点反应,依然鼾声如雷。看着这家伙全身完好无恙,自己却被打得遍体鳞伤,祖玄修再次痛恨起老头子来,就不能给他挑个二世祖的壳子么?
再不济,给个像孙孜这样的勋贵旁支马甲也行呀。
这家伙虽在家中地位不高,但总挂着京城孙家少爷的身份。就算受人排挤,可真出事的时候,却没人敢拿他开刀。
祖玄修推不醒孙孜,转而换了一种方式:“开饭孙孜,快起来,今天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
祖玄修开始报菜名,在报到第七个的时候,孙孜骤然醒来。
孙孜迷迷糊糊爬起,一抹嘴边哈喇子,神情茫然地扫了圈四周:“玄修,不是喊我开饭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