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秦挽晚拒绝云秋“说亲”的第二天，褚元之便让侍卫过来传话，说已经找到新的教书先生，让她以后不用去军营了。

“怎么感觉是公报私仇，可能是我让他没面子了。”秦挽晚懊恼地跟小晚说。

小晚却很高兴，因为那些粗鄙的士兵让“它”觉得害怕。

所幸，褚元之同意她去收拾放在明理堂的书籍和教案，顺便交接一下工作。

那一天吃过午饭，秦挽晚在一名老嬷嬷的陪同下，来到军营的明理堂。

教室内安安静静，空无一人，没有见到新的教书先生，平时像猴子一般打闹嬉戏的小士兵也不见一个。

“想跟他们道个别都没机会，太可惜了。”她心里暗想。

一边磨磨蹭蹭地捡拾东西，一边频频望向外面，秦挽晚希望像往常一样，一群活蹦乱跳的孩子笑着从外边冲进来。

陪同的嬷嬷有些不耐烦，不停地催促她快一些。

收拾完后，嬷嬷拿着东西先去找驾车的小厮，秦挽晚一个人绕过营房背后往门口走去。

她无意中往操练场一瞥，发现一个瘦小的背影正在踉踉跄跄地跑步，其他小士兵站在外围，安安静静地“围观”。

正午的太阳肆意地炙烤大地，一阵热风吹过，操练场上立刻扬起一股黄沙。

秦挽晚定睛一看，发现跑步的人是潘凌云。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汗流浃背，身子摇摇晃晃，两只脚似乎不听使唤，艰难地拖着身体往前跑。

右手臂耷拉着，左手扶在右臂上，两眼迷离，嘴巴张开不停地喘粗气。

突然，潘凌云两脚相互一绊，一头栽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坐在树荫下的胡八喜用马鞭指了指。不一会儿，潘凌云就像一只小鸡被一个士兵提了过来，扔在胡八喜的脚下。

他用马鞭用力戳了戳潘凌云的右手，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刺破午后的宁静。

“还没死吧？没死继续跑！”

他吐了口唾沫，对着操练场的其他孩子大喊：“你们好好看着，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以后谁敢跟老子作对，都得跟他一样！”

潘凌云又被提到操练场。在皮鞭抽打下，他咬着牙，挣扎着继续往前跑几步。

可是没走多远，他感觉一阵恶心和眩晕，两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上。

恍惚间，潘凌云感觉有一双柔软却有力的手将他搀扶起来，来到一棵大树底下。

一口清凉甘冽的水灌下去后，他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

“来，再喝一口。”秦挽晚温柔地看着他。

潘凌云感到无尽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他想就着秦挽晚手中的葫芦再喝几口水，没想到一个马鞭甩过来，葫芦飞出去好远。

“老子让你歇了吗？还不赶紧滚出来继续跑！”

胡八喜嘴角叼着一根干草，满脸横肉挤在一起没有任何表情，手中的皮鞭一拉一扯发出骇人的响声。

秦挽晚压抑住心中的怒气，语气温和还有些讨好地说：“胡总兵，您看他的右手脱臼了，太阳又那么大，他再练下去小命都要没了。

您累了也需要休息不是，要不今天先放过他？”

“看到没？为了这小兔崽子她在求我，还让我去休息。”胡八喜的话引得周围士兵哄堂大笑。

“行啊，放过他没问题，只要你伺候我去休息休息。”

他还故意把“休息”这两字提高音量，拉长尾音。

又是一阵充满戏谑和猥琐的大笑。

秦晚又气又窘，脸色通红，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先生，你快点走吧，我没事。”潘凌云急忙推秦挽晚。

“先生？她也配？！”胡八喜吐出插在嘴角的干草，大声说道：“女人就该在屋里伺候男人，把男人伺候舒服了比什么都强！对不对，兄弟们！”

围观的士兵发出欢呼。

“你不愿意放过这个孩子，对我也极尽羞辱，怎么看都像是胡总兵在公报私仇。难道那天晚上袭击我们的主谋是你？”

秦挽晚冷冷地说道，同时将手伸入袖中，慢慢地抽出一方锦帕。

胡八喜收住笑容，两眼发出阴狠的光芒。

他逼近秦挽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你害我那帮兄弟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你自个儿送上门来，

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秦挽晚的手被抓得生疼，不过忍住不吭声，反而莞尔一笑说：“没错，崔九条是被我扎伤的，你那六个手下是我举报揪出来的。

他们自作孽不可活，现在该轮到你了。”

就在胡八喜愣怔的瞬间，秦挽晚将锦帕往他脸上胡乱抹一通。

不一会儿，他的脸上就被涂满了一层细细的白粉。

反应过来的胡八喜恼怒异常，一把推倒秦挽晚，举起鞭子就想往下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