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齐恒还觉得没什么，哪怕苏月娘说了裴梦之私底下的作为，齐恒也还辩驳道：

“娘子……会不会是那谢娘子他们弄错了？梦之性子良善，定然不会行那些无礼之事的……”

苏月娘当即拧眉质问：

“那裴梦之性子良善？照你这么说是杏儿他们冤枉他了？！

那裴梦之是不是近来连着告了好几日的假？是不是从你这拿了那竹纸去？是不是把那本书借走了？如今他可还你了？

他往日来我们家吃住那么些回，可回回都是空手来的！这造纸之法是能生钱的东西，你还觉得他不会动歪心思？”

一连串的问题把齐恒问得哑口无言，他心里觉得裴梦之没有月娘说的那般不堪。

但梦之前几日的确是连着告了两日假，也的确从自己这要了不少竹纸去，顺便把那本书也借去了……

最后齐恒没办法，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听了月娘的赶紧把那书要回来，顺便打听一番裴梦之打算做什么。

不过第二日齐恒找裴梦之要回那本书的时候，按照月娘叮嘱的特意注意裴梦之的神色，果然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齐恒当即心里一酸，转眼对上梦之清澈的目光，他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便问道：

“梦之，若这书你的确喜欢，要不你抄录一份吧……”

听到裴梦之的推辞后，他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回到家后便又和月娘分辨起来：

“月娘，梦之并无那等据为己有的心思……我都开口让他抄录一份了他也并没答应……”

苏月娘听了白眼翻上天，语带嘲讽的回了一句：

“他借去那么多天，若真有心思，都不知道抄录多少本了！还用得着你开口？再说了，他若是奔着那造纸之法来的，便只抄那处就是了，又有什么费功夫的？”

“不……不是吧……梦之看着不似那般人……”齐恒还优柔寡断的不肯相信。

“那他无事去宋家庄子上做什么？被杏儿赶出来了他转头就去了蒋府！去年蒋府刻意针对杏儿他们，这事儿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有几个人不知道？

他裴梦之去蒋府没几日蒋府就卖了片竹林，这不是打算造纸是干嘛？砍了竹子编篮筐不成？那蒋府派人去宋家庄子上偷盗，这事儿可是官府定了罪的！”

苏月娘也懒得同他再争执，只说了几句就把他推出门外道：

“我看你都读成书呆子了，今日你自个人去书房歇着清醒清醒吧！”

“哎！哎！”齐恒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硬生生推出了房门。

里面的苏月娘干脆利落的就把门拴上了，任由齐恒在外边叫喊也不出声，隔壁正屋里的齐家父母也早就歇下了，哪怕听到了齐恒的喊声也不搭理。

好在如今天热，书房里便是没被褥也不会着凉。

齐恒孤零零的躺在书房的竹塌上，很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被赶出来了，他不就是为梦之说了两句话嘛……

月娘说的那些话，不也都是从那谢娘子口中得知的吗？

蒋府派人去偷盗，同梦之有什么关系……

听梦之说原先他与那谢娘子本来算得上是两情相悦的。

后来是因为那宋捕快的横刀夺爱，再有谢娘子的干娘嫌弃他的出身多番干扰，这才导致他俩有缘无分……

说不得梦之会去庄子上寻谢娘子原本就是她自己的意思？

想着想着齐恒又起身晃晃头，看了一眼窗外清冷的月光，他小声嘀咕道：

“咳，可不能背后胡乱臆测。那谢娘子应当不是这样的人，若她品行不端月娘也不会和她玩得来……

可若是按照月娘说的是梦之品行不端，那自己常常和梦之一同温习，那岂不是说自己也有问题吗……”

这么想着他更觉得别扭了，想不通这个问题，便如何也睡不着。

过了好一会儿，猛然一个画面蹿出来，正是裴梦之在学院门口背对着他，递给别人东西的画面。

此时回想起来，当时自己喊住梦之的时候，他的身形好像愣怔了一下，回过头来的笑意也有些刻意为之……

齐恒想到这个当即就忍不住皱了眉，语气犹疑的低声说道：

“难不成，那日梦之接触的那人就是蒋府的？那给他的东西……不会就是他私自抄录的造纸之法吧！”

越想越觉得可疑，还有近来梦之突然手里就富余了起来，往日他很是拮据，近日学院里却有不少声音说他傍上了官员家的庶女……

这么说来，或许是搭上了蒋府也说不定？

一旦思绪放宽，往日不曾放在心上的那些细节也都轰然涌现出来了。

直到齐恒再一次亲眼看见裴梦之和蒋老爷的亲随接触，这才不得不相信裴梦之的确是动了心思。

想到这两年的同窗之谊，齐恒还不自觉的在帮他找借口：

想来他这般做，也的确是因为家中困难才看重钱财吧

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