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郑重而又认真,让人一眼看去,就会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段云深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看着面前的女生。
然后,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却并没有等来女生的回答,而是周围的世界再次转换。
骤然间的一片漆黑令人无端有些压抑惶恐,接着,周围的一切全都消失,他也紧跟着失去了意识。
......
段疏月由于情绪起伏过大,一时激动遭到自己的灵力反噬,直接被弹出了梦境。
她出来后,由她而支撑的梦境也自然破碎消失。
病房里,本来趴在床头熟睡的女生突然从梦中惊醒,然后有些怔怔的回不过神来。
嘟嘟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
段疏月被这声音拉回神智,抬头看去,就看到病房的门被推开,然后一个清冷宛若冰雪的女生走了进来。
女生进来,关上病房的门,转过身骤然看到房中多出来的人,清冷的神情微顿。
段南星冷眸落在床头的女生身上,上下看过之后,眉头蹙起,神情清冷中透着担心。
“你现在应该去治伤,然后休息。”
冷淡的声音带着初冬的严寒,但话语里的关怀之意却难以完全掩盖。
“你不恨我吗?”段疏月抿唇,眸光晦暗。
段云深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甚至差点就死了,可面前的这个女生,对待自己的态度,却是从始至终不曾变过。
为什么呢?自己最亲的人被一个人害成这样,应该生气、愤怒、甚至是怨恨才对啊。
可是,她又为什么这么平静呢?
平静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迁怒,愤恨,是人之常情。
她前世,不就是如此吗?
“为什么恨你?那是他自己做的选择,自然也该承受相应的结果。”
依旧是清冷毫无波动起伏的声音。
段南星看着女生苍白染血的容颜,并没有因为自己敬重的大哥为了她而受伤的迁怒。
她一直是一个清醒而又理智的人,自然也做不出迁怒的事情。
大哥既然能为了救她不顾生命,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况且,在段南星看来,他们家三代从军,大哥身为军人,保护公民是他应该尽到的责任,哪怕有一天因为救人而牺牲,也是一种常态。
所以,没有什么可生气迁怒的,在其位担其责,大哥只是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想了想,似乎是怕她误会,段南星难得又开口解释了一句。
“大哥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为民,如果连最基本的责任都负担不起,那么也没有资格被称为军人了。”
所以,他救她,只能说他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段疏月垂下眼帘,暖黄的灯光下,额头的伤口更是显得触目惊心,扎眼的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段疏月才很轻很轻的笑了一声。
只是那笑声并不是不被责怪的高兴,反而更像是淡淡的讽刺,讽刺她的理智,那隔断亲情的大义。
她抬起头,眸子里的光明灭可见,晦涩难懂。
“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呢。”
女生嫣红的唇勾着,看着她的目光也直勾勾的,像是挑衅,却又更像是嘲讽。
段南星一顿,不解其意的看着她,刚想说话,就看到她已经起身站了起来。
段疏月说完那句话,就站起身往外走,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看似只是玩笑的开口。
“可是姐姐,军人也有家人呢。”
若是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也会伤心,会难过。
段南星听了她的这句话,一时间怔在了原地无言以对。
只是清冷冷的眸子就那样看着她,仿佛是第一次看到她那样。
而段疏月对上她怔愣的神情,反而再次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然后倾身靠过去,在她耳边近乎恶劣的道。
“姐姐,你可以认为保护人民是军人的责任,我也可以认为,那些添乱又贪婪丑陋的人,是没有资格被保护的呢。”
说完,她就笑呵呵的退开,然后这才不紧不慢的离开了病房。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段南星却一个人站在那里,久久的回不过神。
甚至,原本所坚信的信念也有些迷茫。
段疏月离开病房,然后径直拐进了最里面的厕所。
此刻正是深夜,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
段疏月站在镜子面前,怔怔的伸出指尖,去触碰镜子里的女生。
镜子里,容貌过分迤逦惊艳的少女此刻正满脸苍白,左边脸颊和眼尾都带着被溅上的血迹。
还有额头上,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刚刚有些缓和的伤口,明明是一眼看过去的虚弱苍白,可她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