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安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脚步也很拖沓。

推开门没看到沈珍珠，有一双手从背后抱着他。

傅念安温热的手握着她的手，“怎么不开灯？”

沈珍珠走到他对面，轻轻一跃跳到他身上，傅念安忙搂住她的腰，可手触到的是她裸，露的腰背。

摁下开关的那一刻，他才看清楚怀里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不知道她白天又悄悄哭了多少次，这会眼眶是红，肿的，鼻尖也泛红。

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蕾丝吊带睡衣，腰背镂空，身前的布料也很稀少，隐隐约约透出的红豆格外诱人，全身只穿了这么一件，傅念安只要稍微扯动她背后打的结，她便会如剥壳的鸡蛋般落入他眼眸里。

可傅念安只是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不冷吗？去把衣服穿上。”

沈珍珠已经想哭了，可心里还有一丝骄傲，所以她忍着。

唇几乎是颤抖的覆盖上他的唇，她的吻很谨慎，努力的温柔。

可泪珠也这么来了。

她闭着眼，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声音是颤抖让人心碎的。

“傅念安，你的心不痛吗？”

傅念安吻去她脸颊的泪珠，却尝出几分苦涩的味道。

他褪去她的衣服，一点一点的吻住她。

沈珍珠的手解开他的扣子。

可她丝毫感受不到他的热情。

他在她的身上好像只是做一项工作，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沈珍珠哭了，身体微微抖动着。

傅念安停下了。

那一刻，她感觉到了两个人的疲惫。

傅念安长叹一口气躺在她身旁。

她知道，他在吻她的时候，他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的。

她的脑子里是曾经他热情的模样，他会咬她的耳朵，一遍一遍的说，“沈珍珠你怎么可以这么迷人。”

“沈珍珠，还想要你一次。”

“我好喜欢你。”

“我爱你。”

“想这样和你天荒地老……”

她苦笑，他的承诺看起来并不牢固。

沈珍珠半坐起来，她拉过他的手摁住自己胸口，“傅念安，我是一个人，你感受不到吗？你感受不到我的心跳吗？感受不到我的体温吗？”

她要的只是他一句话，爱与不爱，多么简单。

傅念安只是看着她，擦去她脸上的泪。

沈珍珠觉得她受够了，仅仅两天，她快要被他折磨而死了。

傅念安起身抱住她，扯过被子将她裹住，沈珍珠的体温渐渐回暖，她哭的累了，累的睡在他怀里。

被外面的雷雨声惊醒的时候，傅念安不在她身旁，她伸手摸了摸身侧的被窝，凉了……

沈珍珠套了一件衣服起身，推开门，看到走廊另一头的傅念安。

昏黄的灯底下，他靠着墙，手里夹着一支烟，脚边有很多烟头。

他从前不抽烟的。

傅念安抬头看到了沈珍珠，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那一刻沈珍珠觉得他们之间有了一道鸿沟，她迈不过去，傅念安不肯过来。

那一刻她想，或许傅念安也不是爱上谁了，只是他在两人之间的这段感情已经疲惫不堪了，或许他的热情已经消耗的一干二净了。

沈珍珠这样想着，脱去了手指上的戒指。

她转身进屋，将戒指塞进傅念安的公文包里。

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傅念安开始住在新学校宿舍了。

芦村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天出工周红芳将她拦住。

“沈珍珠，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珍珠笑的疲惫，“什么蒸的煮的？”

“你和我两个人还这么客气，就是她们说傅知青和新来的那个女老师的事啊！是不是真的。”

沈珍珠笑而不语。

周红芳用一副可怜她的眼神看着她，“我说指不定那女的想圈她的钱，我听我家孩子说，傅知青停了给孩子们补助的事了，我姐前两天来，说是有人说那女老师她爸要做什么手术，还问傅知青拿钱呢！”

沈珍珠的心里苦涩，她想黄连的滋味也不过如此吧。

这不是最让人难受的，难受的是，芦村的人背后里议论她，见了她个个都是一副心疼的模样，好像她多么可怜似的。

沈珍珠受不了这样的气氛。

这天一早，换了身衣服，梳了头发，认真的打扮了自己。

准备往县城里去。

“沈珍珠？”

她停住脚步，回头看到闵之修。

“去县城？”

她点头。

关于她的事闵之修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些。

关于傅念安的事，他也听说了些。

只能说造化弄人。

“上车，我刚好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