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安也不正视沈母，只低头吃饭，听她这么说，他补了句：“我爸妈也不着急，再说了现在不是提倡晚婚晚育嘛，我们也算是配合工作了。”

沈母又碎碎念了几句什么，大家没听清。

方术云笑呵呵的为沈珍珠说话，“婶子，你担心什么，傅知青对珍珠好着呢，等以后回了京市，领了证在正儿八经的要孩子，到时候你的外孙可就是城市户口了，有什么不好？再说了，这会就是生了，也没法上户口，那不成了黑户了？这对人家傅知青家里影响也不好。”

方术云分析的头头是道，也算是实话。

可沈母不乐意了，“影响？什么影响？我女儿还配不上她吗？”

方术云的笑容愣了一下，早知道沈母说话不客气，可也没想到这么带刺。

“婶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母白了她一眼，她不喜欢方术云，那知青队里头都传她的闲话，说她妈妈生养了三个孩子，自从她爸死了以后，就和好几个男人纠缠不清，她又和沈珍珠要好，沈母私心里觉得，从前沈珍珠没这么叛逆，自从和方术云来往以后，就越来越不受她管束了，心里很是讨厌她。

“你自己家里的事情都弄不好，还有空来操心我们家？”

“叫你来吃饭的，”沈珍珠有些不痛快，“你要是这样以后都不叫你了。”

沈母撂下筷子，“是哪个没吃过一顿饱饭吗？我稀罕？沈珍珠，我是一心为了你好，你这会跟我犟嘴，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那王秀芝不就是个例子，说句不好听的，她当初要是听了她爸妈的话，也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上赶着要来我们家，结果怎么样？”

沈珍珠真无语了，王秀芝的下场不是他们母子造成的吗？

“你要对得起王家，你也不会绕着人家门口走了。”

沈母一拍桌子，怒斥道：“反了天了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你配吗？”沈珍珠也不服气，厉声怼了回去。

沈小妹被二人的阵势吓到了，捧着手里的碗不知所措。

方术云尴尬的放下手里的筷子，拉了沈小妹低声说道：“走，姐姐带你去会堂看知青们排练节目去。”

二人忙离开了。

傅念安拉了拉沈珍珠，“好了，你也少说两句。”

沈珍珠着实被气到了，哪里听得进去傅念安的话，甩开他的手，一脸愤怒的看着他，“我不像你，这么好的脾气。她就是吸血虫，趴在你的身上吸血，拿着我当借口。你什么时候对她不是有求必应，其实人家压根不感激你，甚至觉得理所当然。自己在家里省吃俭用，搜刮来的钱财全部拿去贴补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沈军有多久没回来了？他在外面做些什么事，谁知道？说不定又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沈母走到沈珍珠面前，一手扯住她的领口，当场就给了她一巴掌！

“他是你哥！”

傅念安忙把沈珍珠护在身后。

“我哥？我从来不认为他是我哥！我只觉得你们恶心！要不是有小妹在，我一步也不想进你们家的门！”

沈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沈珍珠，你有没有良心！你别忘了是我生养你一场！”

“良心？你们有良心吗？生养？小妹生病的时候你管过吗？爸病的不行了，你们又是什么反应？话说青玉就算不得你喜欢，可也是你的孙女吧，她生病住院动手术，你们问过一句吗？看过她一眼吗？这会你跟我提良心？好，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是良心。良心就是你喂狗的东西！”

沈母作势又要来打她。

傅念安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沈母气急了，抓了一旁的东西就朝二人砸去。

傅念安忙抓了沈母的手，把她往外面拉，“婶子，婶子，你冷静一点。”

沈母看着沈珍珠的模样，自己又奈何不过傅念安。

到了门口，沈母就大吼大闹起来，这知青宿舍里还有不少男同志，这会都来了。

挨着近的农家也来了人。

“哎呀，老天爷啊！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就是我的好女儿，我怀胎十月生下的东西，她的心怎么这么狠啊！”

沈母说着也不管那地上积了多厚的雪，就栽倒在上面，一面痛心疾首似的拍着地面，一面说道：“我是一心一意为了孩子们好啊！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老天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珍珠啊，妈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骂我，这样赶我走！还让傅念安动手打我！”

傅念安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他什么时候打她了？

沈珍珠知道沈母是个无赖，傅念安这个人嘴里头是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的，这会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沈珍珠拉了他的手臂，低声说：“你到里面去，别理她。”

有几个妇女上前来将沈母搀扶起来，沈母一个劲的跟她们诉苦。

围观的知青看着傅念安满是同情，谁不知道傅念安是个最有风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