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边?
沈毅不是瞎子。
他遥遥看到,西边有大队贼寇列着骑墙像是在防备谁。
不用猜。
他就知道。
铁锋军出动了。
可一贯好战的沈麟部众,居然只是对峙?
那就说明,他们有顾忌。
能来的人,应该不多。
自己要是靠过去。
等贼寇大部队到了,肯定尾追不放。
我沈毅就算打不过,也不会做祸水西引的龌龊事。
“不!”
“从北门进城。”
“咱还不信了!”
“两万铁甲,几万民众,还守不住小小的沈家集。”
贼寇没有防御北门。
当沈毅的部众绕过二郎峰,鱼贯进入沈家集的时候。
沈忠信坐着轮椅出来,忍不住骂了。
“混蛋,你进来干甚?”
“安定府不管了?”
沈毅苦笑道。
“爹,我派两万乡兵去安定城协防了。”
“对了,还有庄名起的败兵,三万多人守着水营呢!”
“您说说,多我这万把人……”
“不对,现在只有九千一百多兄弟了。”
“去府城,能有多大作用?”
沈忠信脸色一暗。
这一万铁甲骑,可是父子两花费重金打造出来的。
没了八、九百?
都阵亡了?
这才打了一仗而已。
贼寇,不一样了啊!
“可是……可是,你不能回来呀!”
“西门外,铁锋军来六七千,你倒是跟他们汇合去呀!”
“进可攻,退了守。”
“不比蹲在城里好?”
沈毅跳下马,他把缰绳扔给常远征。
“老常,你去跟沈昂安排防务吧。”
“我先送爹回家。”
他从家丁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头发半百的老人往沈家大宅走去。
“报!”
“大人,将军,沈重回来了。”
沈忠信回头,诧异地问道。
“沈重?”
“他从哪里来?”
那传令兵半跪于地,咬牙道。
“贼寇军中!”
沈忠信气得脸色青红。
“咳咳……带他上来!”
沈重的变化很大,脸上颇有些风尘之色。
他是被沈昂命人绑着送来的。
沈毅板着脸冷冷地问道。
“你,给贼寇当信使?”
沈重预感到不妙,噗通跪下哭喊着。
“二伯,我……我不是愿意降贼的呀!”
“我们一直在京城,帮杨成良购买物资,利润很高。”
“鞑子打下郑州后,三伯说京城不能呆了。”
“我劝他去南方暂避。”
“可他说……富贵险中求。”
“我们押着一批货物到了真定,结果被归一王扣了。”
“连人带货,不投降,没活路啊!”
……
沈忠信抬头望天,太阳躲进云层里里。
有些阴冷!
老头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喃喃地道。
“我们沈家,可是五百年的书香门第呐!”
“我们坚持的是什么?”
“是风骨!”
“你们……居然降贼?”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
“押下去吧……你的爹娘,族里会帮忙赡养的。”
沈重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两股战战。
“二伯,您饶了我吧,我……”
沈毅冷喝道。
“斩首!”
“把尸体抛出南城。”
“投降者,杀无赦!”
“遵命!”
沈重哭喊着被押走了。
周围的兵丁和百姓眼神亮了。
无形中,很多人的脊背挺得直直的。
沈重,以前可是主脉的家丁首领。
这样的人,哪怕是被迫降贼。
都只有死路一条。
哪咱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全城人一条心,跟贼寇拼了就是!
沈毅推着老爹进了大宅门。
没有外人了,沈忠信才喟叹道。
“儿呀,爹这残疾之身,死不死的,不重要。”
“你还年轻,干嘛非要跑回来?”
“这一关,咱们,怕是过不去了。”
沈毅笑了笑道。
“爹,当我听说,贼寇四十多万大军,正在冲向安定府的时。”
“我就知道,这一关,不好过。”
“就算沈麟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