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山晚,与长江别。
周婉婉的十八岁,她想永远作别。
昏迷一月有余,在梦里,她似乎再现了她这十八年的人生。
有爷爷的鸡蛋汤面,她的碗里永远两颗蛋。
有哥哥每次离家的叮嘱,告诉她要快快长大,带她去看万里河山。
有何硕辰每年生日送她的碎花洋裙,有吃不完的草莓蛋糕……
醒来后,她睁开双眼,是有些刺眼的日光灯。
她听见有人在欣喜的呼喊。
“小婉醒来了,小婉醒来了,妈,快来看!”
一会儿,几个陌生面孔围绕着她,她想想开口说点什么,
干涩的喉咙却开不了口。
“小婉,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一位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缓缓的亲切开口。
周婉婉迟疑的摇了摇头。
“陆寻南,干什么呢?还不过来看看小婉?”
中年女人一改之前的温柔祥和,转头便呵斥起来。
“妈,你别急啊,我拿器材箱呢!”
一道温润尔雅的男声传来。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身着白大褂的高挑男人,眉眼里尽显温柔。
“小婉,脑袋还痛不痛,腿上有没有其他感觉?”
男人用完听诊器,又打开了血压计,轻轻的挽起周婉婉的袖子,动作极具细致。
随后又看了看周婉婉说不出话的样子,眉眼低笑。
“月月,用棉签蘸点水给小婉嘴唇抹一抹。”
接着,周婉婉又看到了陌生面孔,一位超级漂亮的女人。
头发被轻轻的挽在脑后,两鬓间垂下丝缕碎发,极具温婉。
如此眉眼温柔,笑容淡淡的女子,周婉婉,是第一次见。
有句话怎么形容呢,让人忍不住感叹岁月静好。
“你这样盯着我夫人看,我可是会吃醋的!”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笑着开口,被女人轻轻拍了一下。
“小婉,别听他瞎说,你现在看到我们不认识也正常,我叫南月,这位刚给你检查的医生叫陆寻南,是我的丈夫!我旁边这位——她是你的听雪姨,也是我们的母亲。”
周婉婉更疑惑了,她用口型仿佛在说,是不是认错了人。
“我们怎么可能认错,小婉,你的锁骨下方一点有块月亮一样的胎记,后脑勺有一处地方不长头发,姨姨说的对不对?”
“后脑勺是因为你四个月大的时候,受了伤!”
“当时,寻南在烟城救你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你的胎记,再加上你叫周婉婉,他几乎是确定了,就是小婉你!”
“小婉,我们一直在找你和妈妈,后来得知你妈妈不幸,我们发誓一定要找到你,这么多年了,我吩咐寻南走南闯北行医救人就是为了找你啊!”
“妈妈?”
周婉婉沙哑的喉咙艰难的发出了两声。
“对,小婉,我和你妈妈还有你知歌阿姨,我们都是孤儿院一起相互扶持长大的姐妹,我最大,知歌比我小三岁,你妈妈最小了,当时可是我们宠爱的小妹妹。”
“后来,知歌随着他爱人去了德国,我也成了家,你妈妈去了日本留学,只是……唉!”
“她回国一年后,竟然怀孕了,生下你没多久后,就带着你不见了!我们四处找也没消息!”
“前不久,我好不容易再次和知歌通上信,我才知道……唉!”
陆听雪眼眶湿润,趴在南月肩膀上,抽泣起来。
“她叫什么名字?”
周婉婉的嗓子发出的声音难听极了。
“你妈妈叫周婉心!你知歌阿姨也真是的,说什么动乱时期,那是在保护你,她要是把你送到我这儿来,我们能保护不好你吗?”
“好了,妈,平复一下心情,别让小婉一睁眼就感觉伤感的不行。”南月和声细语的安慰着陆听雪。
“那我的爸爸呢?”
“你……爸爸他……他去世了!”
陆听雪的神情有些慌张。
“这位?陆先生?我想请求你帮个忙!”
“叫我大哥就行,说吧,大哥怎么样都满足你!”
“帮我找一个人,他可能有危险……”
周婉婉有些气血不足,陆寻南靠近听了些。
“他叫……叫吴安安,是一个小警察,好像被坏人抓……走了!”
“没问题,再说一说具体时间地点,大概样貌,大哥一定帮你找到,不过小婉,这个吴安安是你喜欢的人?”
陆寻南想起了救她时死死握住的吊坠。
“是啊,小婉,该不会是喜欢他吧?等他回来,嫂嫂帮你考量一番?”
“我睡了有多久?”
“一个月了……”
“糟了,不行,我要去找安安哥!”
吴安安是她最后的亲人了,这么久过去了,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