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我有话跟你说！”

春日的风还是有些刺骨，周婉婉把裙子渐渐收紧了些。

“把衣服穿厚点吧！”

何硕辰没有理会她的话。

呼呼的风把她吹得清醒了些。

“哥哥……我有句话想说很久了，我喜……”

“周婉婉！”

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周婉婉接下来的话。

周婉婉还想说些什么。何硕辰继续开了口。

“本来想明天再讲的，毕竟你的生日不能太伤感……”

难不成哥哥猜到了我要说什么，要拒绝我吗？

“家里给我安排了医生，我要去日本治腿...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那边的医生说，风险还是比较大的。”

“...那...那挺好的，哥哥肯定就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要去多久，哥哥的手术在脑子里做，稍不留意触碰到别的神经系统，瘫痪的可不止腿了...这样解释，你能听懂吗？”

“啊？这么严重啊？要开颅...”

“对的，我伤的从来都不是腿，而是大脑，有一次哥哥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从轮船的上层夹板掉下来，磕到了下面的铁箱子上，当时有一颗长钉子扎了进去...之后哥哥又掉到了海里，泡了很久很久的冷水……所谓是九死一生了。”

周婉婉震惊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哒哒哒的落了下来，她伸出手抚上了何硕辰的脑袋。

“是不是很痛？”周婉婉哭的泣不成声。

“不痛，哥哥当时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希望能活着回来给你过生日。”

何硕辰把周婉婉的手从他的头上拉下来，放在手心里摩挲。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好吗？”

“把你的眼泪擦一擦，多大人了，马上就要成人了，整日哭哭凄凄的。”

何硕辰笑了笑没再作回答。

“哥哥你放心去吧，不管什么结果，婉婉都会陪着你。”

周婉婉坚定的看着他。

“那，婉婉可以等哥哥回来吗？愿意等哥哥回来吗？可能要很久...哥哥尽量快点，行吗？”

“当然。我一定会等哥哥回来的！”

周婉婉的表情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三日后，村口的大树下。

“还记得吗？这里——就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当时老远就看到一个圆的跟小皮球一样的小女孩在这儿滚雪球。走近一看，脸蛋脏兮兮的像个小花猫，不过你那双眼睛啊，一看到糖果就放光，我至今都忘不了。”

大树下，女孩推着轮椅上的少年定在那里。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哥哥，当时觉得哥哥好好看。”

“哈哈～是嘛，不过你以前都喊我漂亮哥哥的，现在怎么不这样叫了？”

何硕辰转过头玩味的看着周婉婉。

“那不是长大了嘛，那样多不好意思～”一抹绯红挂上了女孩的脸。

“行，还害羞了～周婉婉，我走了不许和那个周阳待一块卿卿我我。”

“没有吧，我们哪里卿卿我我了？”

“还有你的安安哥哥，让他给你带个嫂子回来。”

“安安哥又不听我的…”

“晚上尽量不要出门，好好陪着爷爷。城里尽量不要去。”

“知道了……哥哥变的好啰嗦~”

“还有……”

何硕辰突然正经起来看着她。

“还有什么？”

“给我抱抱……”

“……”

路过的大妈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周婉婉尴尬的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动作。

“快点，过来...”

何硕辰开始催促。

周婉婉索性弯下腰和他抱到了一起，久违的温暖怀抱。

吃过午饭后，何硕辰走了，似乎是很平静的一个午后而已，周婉婉突然觉得也没有多伤感。

只是她吃饭的时候总习惯多摆两双碗筷，总习惯挑一碗葱花出来。

她觉得日子渐渐无聊了起来，每天就是吃吃睡睡，或者找张甜甜一起去后山玩。

后来她推开了何硕辰的书房，她开始翻看他的书架上的读物。

有贯穿古今的历史，有医疗急救类目，也有很多国外著作，英语读本，周婉婉大多看不懂。

于是之后，她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里，一看就是一整天。

似乎只要闻到他的味道，做他喜欢的事情，她就能够离他近一些。

冬天，下雪了，不知道日本会不会下雪。

雪花落在头顶，白了头发，她有点想哭，好像这是第一次，她觉得快想他的小辰哥哥到不行了。

如果日本也下了雪，他会不会也想着她。

两地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