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化妆？”程旭皱眉不满。

沈柚没有回答，也没看他，甜蜜的草莓在口中化开。

他将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你这个样子，会被人笑话，你不懂吗？”

沈柚轻轻舀了一小口奶油，面无表情反问道，“会被谁笑话？”

“你……”程旭欲言又止。

服务员过来点单，他皱着眉头点了一杯咖啡。

见沈柚不理。程旭放弃了关于化妆的劝说。

他用纸巾嫌弃地擦了擦桌子，再整理好袖口，才重新将手放在桌上。

程旭比她大一届，在校时算是金融系名人，成绩好，人长的也不错。

大四毕业后在一家知名企业工作，混的也算风生水起。最近又拿了个大项目，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此时，他正喋喋不休地输出自己在职场上的战绩......

咖啡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沈柚面无表情。

程旭一边和熟人打招呼，一边喋喋不休。当脸上素净到微微苍白的沈柚，与周围妆容精致的女生做对比时，他觉得自己的脸上更挂不住。

旁人一走，他颇为烦躁道，“你看，我和你不一样，认识我的人很多，你这不是让我没面子吗？”

随后端起服务员刚端上来的咖啡喝了一口。

“你怎么了？”见沈柚没反应，他看了沈柚一眼，不耐烦地质问道，“哑巴了？”

沈柚冷漠回应，“你要我说什么？”

可程旭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我听你室友说，你还没搞定论文开题报告？昨晚熬夜做的？”

“你说你，做什么都没上进心，工作没工作，研究生不想考，就连论文开题都这么晚才弄好。你说你准备大学四年就这样混过……”

“程旭。”沈柚打断他的话，看着他。

“我们分手。”

她的话很轻，不是商量的口吻。

程旭戛然而止，“你说什么？”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些，可此时马路上的汽车却堵了起来，前面的车老是不走，后面的鸣笛声一个接着一个。

果然，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沈柚掀起眼皮，“我们，分手。”

程旭皱起眉头，“我这样说你你不高兴了？”

“是。”沈柚依旧面无表情看向他，“我们不合适。”

她看着眼前的草莓蛋糕，突然觉得很不合胃口。

“你到底怎么了？别作好吗？”程旭提高了音量，颇为不耐烦。

“你是记不住我的电话号码吧。”沈柚看着他，嘴角浮现出一丝讽刺，“才说我手机关机了。”

“那你为什么把我的社交帐号拉黑了？”提起这个事，程旭一肚子憋屈。

沈柚自嘲道，“一个月都不联系的人，还有必要留着吗？”

“我那是，我是太忙了。可这也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吗？”程旭反驳道。

“忙?”沈柚冷冷道，“忙着和其他女人暧昧？忙着和蒋思苑旅行？忙着给她办生日会？”

窗外的雨声渐渐停了。程旭愣愣地看着她，嘴唇蠕动，可能是被戳穿脏事后虚心，也可能是一时间没有编好说辞，愣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沈柚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拿起包，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座位，直径往餐厅外走。

刚走到门口，程旭却突然追了过来，猛地拽住她的手，“沈……”

沈柚措不及防地撞到一个人。

来人只穿了一件简单的针织衫毛衣，黑色的大衣随意搭在臂弯里。

额前黑色碎发下，一双深邃桃花眼。

眉间落星，眼眸生辉。

与他对视那一刻，沈柚竟有一瞬间地愣神。

“你给我站住！”程旭追了上来，一把扯住沈柚的小臂。

倦饥交杂的沈柚，脑袋本就昏昏沉沉，被他一拉扯，顿时感觉眼前一阵虚晃，心里怒火横生。

她甩开程旭的手，抬眸，声如寒冰，“程旭，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想分手？沈柚，我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了？！”

沈柚有点被颠覆三观，眯了眯眼睛，“包括劈腿？”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周围人群听得清清楚楚。

程旭恼羞成怒，扫视了一圈周围的被吸引的人群，眉头皱得更紧，连带扯出了好几条抬头纹。

最后，还是难以抵住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气冲冲地离去。

连他的背影，沈柚都没有回头多看一眼。她深呼吸一口气，很快平复心情。

两个月的恋爱，简直像个笑话。

沈柚不难过，不遗憾，却颇为无语。

周围人群的目光渐渐散去。

可身边的人却未移开脚步，黑色的大衣仍然挂在臂弯里。

沈柚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