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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似乎好像很有道理。

陈圆看了看张大和尚，就算他孔武有力、武功卓绝，能以一当百，加上谭渊寺里所有僧众，也不过百来号人，要想在禁军如林的皇城里讨便宜，那基本就等于痴人说梦。

张大和尚看上去虽鲁莽，但不是无脑之人，应该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所以，他豢养这么多凶僧，潜伏在国都附近，到底是干什么？

张秋福老江湖，一眼就看穿了陈圆的疑惑，他自己也跟着更疑惑，这丫头如果真是崇王姜勋文派来的细作，岂会有这么幼稚的疑问？她在谭渊寺里东摸西撞像个没头苍蝇，全然不像是受过训练的细作，崇王会派这么没脑子的家伙来卧底吗？

殊不知这样的疑问他的好友秦武关早就想了八百遍，想破脑袋也没想通是崇王脑子坏了，还是自己脑子糊涂。

陈圆当然知道他俩谁的脑子都没坏，只是她的脑子坏了。确切说，是她已经换上了现代姑娘的脑子，自然跟他们心目中的女刺客不在一个频率上。

然而，这一点解释起来更不容易，比解释自己不是崇王细作更难。

她叹口气，忽然又想起秦领，急道：“张大和尚，你真的要杀秦督主吗？”

这人目前可是她的保命符，决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就挂了。

张大和尚上上下下瞅了陈圆半晌，此刻冷静下来。这丫头说的话虽不可信，但是她对秦领的担心倒是真的。虽然陈小圆是崇王的人，但再仔细想一想，秦领这家伙虽然混蛋，但绝不是个傻蛋，若这丫头有问题，第一个杀她的就是秦武关。

两人现在都隐隐约约察觉，自己好像有点想歪对方了。

张大和尚老练过人，在心里盘算清楚，倏然收起手心里另一把飞刀，咧嘴露出瘆人的笑容：“本座的兵器库被你发现了，督主夫人您觉得这事……应该怎么了结？”

陈圆瞪大了眼。

一半晴日一半云，一季翠色一年寒。秋色初现，如今管灵山漫山遍野翠绿中夹杂着着一层又一层浓淡不均的牙黄、浅黄、明黄和深黄色，浓重处渐渐有了红枫的影子。

秦领骑马与路野僧同行，带着田央和几名荷剑侍卫，一路上山寻找路线。

这片山林早就是谭渊寺的寺产，当地乡人崇佛，不敢踏足佛土捕猎伐薪，所以草木尤其旺盛繁茂，时不时就有野兔和稚鸡从眼前蹿过，果然一派天然气象。

走了一路，几名路野僧常年在山上梭巡，一草一木都绍得十分清楚，就连附近几条不引人注意的羊肠小道都一一指明。

秦领微微点头，指着背阳处一从不引人注意的灌木丛，对田央道：“此处乃是山麓间最低洼点，周围都是巨树乔木，唯有对面山上有一小片空地是制高点。需派人手上去检查，安排弓箭手在山上候命。”

田央看来，果然如此，便点头道：“属下记下了。”

如此走走停停，这帮人跟着秦领等人巡视一圈，也不过绕山小半圈而已。转眼已夕阳西下，映日余晖，还有一大半山路没巡查。

一名领头的路野僧上前道，前面路途崎岖，不适合夜行，且入夜猛兽凶物出没，请督主大人回程。

秦领本不惧野外过夜，但见路野僧郑重，忽又想起一双水雾弥漫的眼眸望着他，低声嘱咐他“早点回来”，不觉一阵心悸。

原来天色已经这么晚了。

他顿了顿，将这股极不适应的怪异感觉扛了过去，才点头：“走，回寺里。”

回程总比去程快得多，秦督主带着十多匹马回到谭渊寺的时候，夕阳还有剩下一笔色彩鲜艳的尾巴，好像一道轻快的笑纹挂在天边。

谁知秦领刚下马，缰绳还握在手中，就见大老远小黄门跌跌撞撞扑过来：“督、督主大人！夫人，夫人她——”

秦领眉头一跳，果然，丫头又出事了！

小康公公下午被留下来，跟小橘一起伺候督主夫人，虽说是“伺候”，实则是看住陈小圆，不让她造孽。谁知小康去后厨给督主夫人熬汤药的当口，陈圆已经带着小橘大摇大摆地到处乱逛。

等小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瑟瑟发抖找到小康，报告了督主夫人跟张大和尚怼起来的情况时，早就为时已晚……

小康带着哭腔：“夫人被张大和尚圈禁，此刻正在、正在——”

秦领听得太阳穴直跳，陈圆的作妖能力又进一层，现在连自己的好友十暝大和尚她都能祸害上？

他抛了缰绳，一路走一路解披风：“她人在哪里？”

小康公公苦着脸告状：“大和尚不让我们跟着，只将夫人带到罗汉堂后面的般若禅院。奴才和小橘已经守了半个多时辰了，这里和尚还是不让小人进去。”

“般若禅院？”

那里离着寺院东门不远，是张大和尚单独居住的地方。

秦领冷哼一声，眉头蹙得更紧。他僵直了脊背，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一个女人家，跟着一个大和尚，在和尚私人禅房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