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画像,是谁画的?”东凌看了好一会问老大。
老大瞟了一眼,有点狐疑,但还是很诚实地说:
“是我娘,娘说这个是坏人,要我们记住这张脸,看到就躲远点。”
东凌微愣,仔细又看了看,忽然勾唇笑了。
身后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看了看,狐疑地道:
“这人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啊!他不就是!”
东凌摆手,示意他不要说。
身后的士兵急忙点头后退。
老大很疑惑:“军爷您认识?”
东凌嗯了一声。
“以前曾经在通缉犯的画像上见过,不过你娘画得比官差画的好看。”
老大有些好奇地追问:“通缉犯,他是犯人?难怪娘说他很坏,要我们躲着。”
“请问军爷,他犯了什么罪。”
东凌沉默,良久,就在老大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回答道:
“他,十恶不赦啊!”
这话说得复杂而心酸却又有无限感慨。
老大转头去拿了饭碗,给几个军爷倒水。
东凌问老大:“你叫什么名字?”
老大摇头:“我没有名字。”
“哦?为何没有名字?”东凌疑惑,即便是小石头,铁蛋,狗剩这样的贱名也是名字啊。
哪里有人会没有名字的。
老大垂着头回答:“阿爹说,这年头人活着不容易,没名字好养活,阎王爷也不会惦记的。”
“所以,我们和弟弟都没名字,阿爹说若是我们能顺利长到十四岁成年,就给我们起名字。”
东凌默了默:“你们的阿爹在哪里?”
老大闻言眼眶泛红:“阿爹,死了。”
东凌皱眉,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他走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落坐,低头看到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一个木头板子。
上面是一些有些古怪的文字,是用黑色线条写出来的。
“这是什么?”东凌问。
老大似乎对东征军很有好感,有问必答:
“是娘亲平时教我们识字时候用的。”
“识字?”东凌很惊讶。
他惊讶的不是他们的娘认字,他惊讶的是,这些字他怎么基本都不认识。
虽说他是武将出身,可好歹也是识文断字的,还经过了名家指点的。
但,为什么这会就基本都不认识了。
他朝着手下的士兵招了招手:“你们谁认识这些字?”
黑板上写的是:“三十六计之金蝉脱壳!”
下面还有一些图案,是九月给他们讲这句话的时候画出来的示意图。
几个士兵看了又看:“我认识这个之,还有这个金。”
也难怪他们不认识。
这句话用现下的文字写,应该是:仨拾陆計之金蟬脫殼。
东陵眯了眯眼,嗯,很好,果然不是他脑子出问题记错了。
他转头看向老大:“你娘什么时候回来。”
老大摇头:“不清楚,她出去一天多了,打猎去的,她说我们的身体太弱,需要补养。”
“打猎?”东凌微愣,眼神看向了那边的山。
心底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娘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九月!”老大回答。
小二在一边急得不行:“哎呀!哥,你咋啥都告诉人家啦!”
老大转头看向了小二:“东征军值得信任!”
这句话倒是让东凌身后的人一阵振奋。
想不到一个乡野村落的黄口小儿都知道他们东征军值得信任了呢!
小二一脸迷茫:“阿爹啥时候说过这话,我咋不知道!”
老大回神,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黯然的道:
“那时候你还小。很早以前的事了。”
说着他看向了东凌:“阿爹说,东征军只要有东凌军长在一天,就是正义之师。”
东凌微愣,眼眸深邃地瞟向了老大。
一大一小,两双眸子在空中交汇。
良久,东凌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东凌?”
老大垂眸,低沉地说:“曾经见过你的画像。”
“太久,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但你的眼睛很不一样。”
东凌回神,没错,他的杏核眼是很不一样,整个东征军都没有第二份的。
他转身挥手:“我们走!”
东凌带着人走了,临走一个字都没留下。
但是,一个时辰后,有人给送来了粮食和腊肉。
小二看着这些东西一脸狐疑:“大哥,咱爹真的说过这话?”
老大闷闷地嗯了一声,垂落的眸子掩下了无数的黯然。
是的,他的爹爹的确说过了这样的话,不过,不是阎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