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日程已经过半,官兵看管的没有那么严了。
这次跟着去采买的流犯,都很有默契的没去官兵那要银子,换得了一路上都不带脚铐的机会。
脚上没有了镣铐走路轻巧了许多。
黎家大房只有吴慧宁没去城里,黎念念给吴领头塞了银子。
吴领头称黎夫人要看顾他的病情,把吴慧宁的镣铐也摘了。
这会队伍里不少人都傻眼了,之前官兵问有没有自愿跟着去采买搬东西的,没有几个人主动上前,这回看见他们摘了镣铐羡慕不已,肠子都悔青了。
黎家有了马车把推车借给了宁佩玉,黎念念跟宁佩玉商量。
想提前雇佣宁柳。
黎家现在两个病人,黎川河夫妇实在照看不过来。
宁佩玉思索一番后答应了,并很认真的跟黎念念讨论了宁柳的工钱。
即便是卖身为奴,也是要有些尊严的。
最后定在了一百文一个月,每月的工钱直接抵扣她借的银子。
黎念念觉得这个价钱实在太便宜。
宁佩玉却表示,流放路上不比尚书府,没有那么多的活计,自然也不需要领那么多的工钱。
次日的一大早,官兵就把人都叫了起来,昨天耽误了一天的行程,今天得把路赶回来。
黎家一行人都坐马车在流放的队伍里扎眼得很。
两伙流犯自觉的分成了两队,张恒为首的这伙流犯实在太不讲规矩,原来队伍里的人都不太待见他们。
张恒发现队伍里有几个汉子小声的讨论着黎家,不公平、娘们好看、这类的词语钻进了张恒的耳朵里。
他故意放慢了步伐,没一会儿就跟着几人走在了一起。
“哎,走不动了,今天的路程这么紧,我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张恒话音刚落,一边的汉子就接了茬。
“可不,人呐就是命不同。你看看人家坐着马车,喝着肉汤哪有一点流放的样子。”
张恒装作极其紧张的样子:“哎!兄弟这话你可不能乱说的。”
“你不知道吧?那是京里的黎尚书,因为贪污军饷被判了流放。人家有的是银子,坐马车怎么了?你没看那些官兵都毕恭毕敬的。”
这话里全是针对。
曹大辉一听这话更是来了脾气:“尚书咋了?不都是罪民吗?他贪了钱还这幅做派,老子就是看不惯!”
张恒见这人愚笨,已经上钩了。
便装作害怕的样子,小声说:“兄弟咱们看不惯能咋?人家坐着马车,怀里搂着媳妇别提多美了,咱们呐还是别惹人家的好。”
曹大辉心里本就抱着不好的想法,昨天她看见黎念念之后,心里就起了龌龊心思。
刚刚经张恒这么一鼓动,心里的想法更深了。
此时宁佩玉和宁柳走在马车后面,宁柳眼尖的看见昨天过来的那伙流犯有几个人一直盯着马车这头。
心下思索了一番,敲了敲车壁:“念念姐?念念姐?”
黎念念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头出来问道:“怎么了?”
宁柳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黎念念放下帘子后脸色有些难看。
“念念,这是怎么了?”吴慧宁问。
黎念念轻声说:“娘、大哥,咱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一旁的黎辰屿警惕起来:“是世子……”
黎念念摇摇头。
“不像,应该是瞧着咱们买的东西眼红了。”
吴慧宁担忧的往外看了一眼,说:“这怎么办?”
黎川河在另一辆马车上,他们家人可真的没自保的战斗力了。
黎辰屿下了决断:“咱们得打起精神,不能再叫他们钻了空子。咱们家四个人,我和妹妹都受了伤,现下不能再出事了。”
“而且这事得尽快解决,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咱们不能养虎为患。”
吴慧宁看着两个孩子心疼不已,做母亲的恨不得替他们把罪受了。
可这穿越至今,这么多事却都是让孩子受着的。
她实在是心疼得不得了。
说:“辰屿、念念,你们受着伤。这事你们不要操心了,我去找你们爹爹。”
趁着官兵歇脚的功夫,吴慧宁下了马车去找黎川河。
他这个做爹的实在太不称职了,什么事都要连个孩子去操心!
黎川河要是知道媳妇的想法,真想大喊一声冤枉!
不是他不操心,而是两个孩子实在太聪明了,行事果断又有自己的见解,哪里用的上他操心?
等到晚上官兵宣布队伍停下时,吴慧宁找到兄妹二人,意思是今晚就动手。
黎念念和黎辰屿一愣,爹娘这动作也太快了些。
吴慧宁带着黎念念走到装着物资的马车边上小声道。
“念念一会儿你往里放点值钱的东西,你爹会把人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