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醒了？”

徐栀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手贴上了她的脸颊。

意识到她呼吸急促，身体在颤抖后，对方立即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心口，一下又一下，慢慢地帮助她平缓呼吸。

就像所有母亲对待自己生病的小孩那样温柔而耐心。

视野逐渐清晰起来，李妈的脸映入眼帘，床头是一盆水，额头上是毛巾。

从毛巾的冰凉程度可以判断，是刚换没多久。

她意识到，李妈怕是在这里守着照顾自己很久了。

“李妈？”

“嗯，我在的。”李妈温柔地应声，“小姐，慢慢呼吸。”

因为李妈的动作很轻缓，慢慢的，徐栀胸中的心悸被抚平。

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李妈移开了放在她心口的手，转而去触碰毛巾底下额头的温度。

“好像没那么烫了。”

她听见李妈这么说。

确实，徐栀能明显感受到头重脚轻的感觉已经消散，太阳穴那里隐隐的疼痛也已经褪去。

想了一会，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李妈，现在几点了？我睡很久了吗？”

李妈赶忙扶住她说道，“没有，小姐，别急着坐起来，现在是下午四点，还没到晚上。”

但窗外楼下好像还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外面是什么声音？”

“外面吗？”李妈替她拿走额头上的毛巾，给她后背找了一个靠垫，将体温枪轻轻地对着徐栀抬头一扫，看到示数后才放心下来。

“楼下是俞娜小姐和小晴他们在说话，幸运又调皮了，它又趁着大家不注意溜走跑到研究所那边去了，俞娜小姐又给送回来了。”

“研究所吗？”徐栀刚觉得口有些干，喉咙似乎带着干哑，李妈就及时地把床边的一杯热水递了过来。

“是的，少爷看了定位发现幸运的位置是在研究所那里，然后通过人联系到了研究所那边，俞娜小姐正好在也就把幸运送过来了。”

李妈解释说，事情很巧，俞娜好像知道向谦，说是向谦之前在院系很出名，所以自己和向谦就是学长学妹的关系。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向谦在楼下和她多聊了一会，要不然按道理他早就上来了。

“小姐，我去楼下拿点吃的上来，你应该饿了吧？”李妈等她喝了水之后，把水杯放回原位，“对，正好我也赶紧下去告诉少爷你醒了。”

她准备走，徐栀拉住她，“李妈， 你先别走。”

那紧紧抓住手不肯放松的力道，让李妈愣了一下，“小姐？”

“我……刚刚做了噩梦，感觉还没回过神来。”

李妈看向她还濡湿的发丝和略带些苍白的脸，不由自主脸上流露出心疼，“好好好，我不走。”

她继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紧紧回握住徐栀的手，笑着安慰她，“小姐，没关系，我陪着你，不用害怕，梦都是假的。”

“算了，不讲噩梦这些，我们说点别的，小姐你想听什么？”

理智拉扯着徐栀的思绪，她轻轻开口，“我还是有很多没想起来的事，李妈你能不能说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情？比如我和父亲？”

“您和向总吗？”李妈思索着，慢慢道，“其实向总很疼你的，小姐。特别是你刚出生那一阵子，疼得不行，他还半夜爬起来给你换尿不湿，哄你睡觉。”

“所以是后来那件事发生之后就全变了吗？”

李妈长吁一口气，“小姐，其实也没有全变，我之前也一直以为是那样，但自从你出院之后，向总私下联系我，很关心你的情况，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宁可通过我，也不愿意直接向你们表达出来。”

“那李妈，他和母亲的关系好吗？他们现在的关系……”

“唉，小姐，就算你现在想不起来，以后也会知道的。夫人生下你之后就情绪不对劲，说是有产后抑郁，没过多久就说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她说自己对向总没有感情，她要去寻找真正的爱情。”

徐栀稳了稳心神，脑海里想到向谦说的话，不禁问道，“寻找真正的爱情，指的是？”

“不说了吧，小姐，上一辈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不，”徐栀抓紧了李妈的手，神色认真，“李妈，希望你能告诉我。”

李妈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了口，“后来据说夫人和陈氏集团的大少爷陈晋中关系暧昧，和向总大闹了一场，然后夫人就要求离婚并且离家出走了。”

陈晋中，那就是陈京越的父亲没错了。

她无法想象陈京越现在是如何看待‘向清柔’这个人的。

李妈没有必要骗她，所以陈京越是真的信任她吗？

她清楚地记得，陈京越承认调查过她。

那么，他是知道一切的。

那么向来多疑的他，能做到对一个算得上是仇人的她全然信任吗？

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