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周老道长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讲茅山修行的法门的,所以向众人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抱歉,人一老就爱回忆往事,咱们说回刚才褚教练提的议题。”
众人正听得入神,对于周老道长陷入回忆之中并没有生气,所以纷纷点头表示并不在意。
褚振清也停下了记录,笑着示意周道长继续。
见此,周老道长正了正神色,声音也略微提高了些,说道:
“我们茅山一派,其是上清派,自从汉代茅盈、茅固、茅衷三位真君创立以来,境西晋的葛洪真人发扬光大,此后直至唐宋,为当时显派。”
“主修《黄庭经》,分为《黄庭外景玉经》和《黄庭内景玉经》,主张思神、通经,吐纳行气,存思黄庭,练养丹田,以致长生久视之道。是内丹家修炼的主要经典。”
听到这里,褚振清不免有些疑惑,茅山不是修符箓的吗?怎么成内丹派了?
褚振清毕竟不是道派修士,没有传承,所以自然不懂。
所以,褚振清出言询问:“周老道长,您刚才说的这些,和我平时印象之中的茅山派好像不太一样。。。”
说着说着,褚振清突然想到自己是从影视剧中了解到的茅山派,不免有失偏颇,所以话没说完,就尴尬地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听到褚振清的疑问,周老道长理解的一笑,回道:
“估计褚教练是从影视剧中了解到的吧,那也没错,只是一部分而已。”
“毕竟还是寻穴找墓、捉诡祈福的符箓之术看起来更加夺人注目,吸引眼球。所以历来便是话本小说,说书唱戏的人热衷的,到了现代更是被他们用来改编戏剧化了。”
“但我们茅山一派初始的时候还是一并修行内丹之术的,只是后来经过一些原因这部分的传承缺失了许多。
茅山的修行之士,自唐宋之后,就多以道士身份下山,巡游四方。
游历过程中,不免会给一些居士做些相面测字,寻穴找墓的事情,所以,就此传下了茅山道士擅长风水,精通捉诡的传言。”
“老道因为幼时传承不全,所以,只会一些粗浅的吐纳养气,还有一些简单的符箓制作技术。”
正说着,周老道长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这一生,我师父、师祖三代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道法神通,捉拿诡异就更无从说起了。”
“至于内丹之术,内丹内丹,无形无质,无人曾见。”
“直至我这一代,没想到我人生末年,得见诡异复生,这却是我人生一大幸事了。
我能有幸入选,从褚教练那里得知我自身资质已算出众,便没有遗憾了,世道艰辛,以后只能靠你们这些年华正盛的青年人来扶持了。”
说完,周老道长向众人行了一礼,便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言语,一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
褚振清听完周老道长的整个谈话,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一代代道家传承之人苦守道观,整日研读经书,从满头华发至苍颜白头,无权势无富贵,却死守心中理念,只为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值得吗?
褚振清不理解,也猜不透。
就在这时,沉思中的众人突然被一阵哭泣声打断,四下寻找之后,却发现是年纪最小的钱鑫在哭。
他还没被崂山正是收为弟子,所以没有道号。
此时见钱鑫低着头小声地哭泣着,这几天和他走的最近的明空道长孙天符,急忙出声问道:
“小钱,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哭起来了。”
听到有人问起自己,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钱鑫的哭声瞬间大了起来。
众人只见他的眼泪像止不住的溪流一般,顺着眼角汨汨而下。
等了一会,见他不回话,众人坐着也是干着急,褚振清正准备将他带出去,小声安慰一番。
就听钱鑫哽咽着,大喊一声:
“我,我,我想我师父了!”
说完这句话的钱鑫,好像一直憋着的情绪得到了发泄,接下来的话语也渐渐地流畅了。
“我师父就比周老道长小几岁,平日里总爱一个人打坐。
我偷偷注意到好多次,他还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还不时地长吁短叹。”
“我师父肯定也是遗憾,他这一生都没有享受到修道带来的荣耀,却就在这道法昌盛到来之前,身陨了。”
“我师父虽然还没正式收我入门,但是他经常对我说,修道之前要明心。
你要相信长生,你才能有毅力修行下去,不至于觉得枯燥无味,中途放弃。”
“师傅,我想你了!”
褚振清一时有些失语,他不知该如何安慰钱鑫。
所以,他抬头看向在坐的道家人士,准备让他们帮自己开解钱鑫,却见到包括那几个战士在内的众人都是一副陷入共情、沉思的模样。
知道自己不好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