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说陆夫人泼妇,可今日看下来,陆夫人胆子特别小,柔弱娇滴滴的,一看就是被宠爱的那种,还有说陆云念娇纵,这小不点一看就没长大,幼稚起来和青葵有的一拼。
所以,得来的消息全不符实,这里面有故事。
陆川面无表情,只略微吐出胸中一口浊气,慢慢说道:“我确实没想到,不过我要说的是,你和你父亲一样,做事全凭心意,你有想过今日打范家姐弟两个一顿,所带来的后果吗?”
“你上将军府是有几个脑袋够砍?还是你认为范家都是软柿子不成。。”
“你是不是觉得你成了?成了高高在上的上将军,位居三品,官比你父亲做的还要高,你是以为你能斗败范家了吗?”
“那你总比你龟缩不前地要好!”陆云起下意识地咬紧银牙,扶着桌子站起来吼道。
但是她突然又冷笑一声,道:“哦不对,你不是龟缩不前,你是认贼作父,你现在可是御史台的中丞大人。”
陆川现在在范文谦手底下做事,算是变相的范党中人。
而范党正是害陆家家破人亡的元凶!
“云起,你听婶婶说,你叔叔不是……”陆夫人捏着帕子,双手放在胸前,紧张地站起来想要为陆川解释。
可陆川拽住她的胳膊,盯着她满含柔弱的眸子,毅然决然的摇摇头,意思是不可。
“夫人带云念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和云起说。”
陆川借口支走陆夫人和女儿。
陆夫人向来是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包括陆川要求她在外表现出悍妇的样子。
陆夫人带着陆云念恋恋不舍地出去,然后陆川把目光落在姜佑身上。
姜佑知道什么意思,自讨无趣:“得,我姓姜,不姓陆,我也出去。”
哪知他刚站起来,胳膊上就落下一只手掌,然后就听见陆云起的声音:“伯御是我陆家人,你有什么话就说,他听得。”
陆云起看向陆川,硬生生地把姜佑拉回来。
陆川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一口闷下。
辛辣的酒液顺喉而下,陆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姜佑重新坐下,一时间有了家人的归属,话说被人信任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桌子精美菜肴,谁也没动一口,倒是酒和茶水用了不少。
陆川喝了不少酒,他脸颊酡红,满口酒气。
他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耷拉着脑袋对陆云起说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以为你在幽州打拼下来的功勋就值得炫耀吗?还是你以为就靠你一个人就能扳倒皇亲国戚,范家?”
连续三个问题,陆川话里有话。
在烈酒的刺激下,陆川一吐心中不快,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伸出来放在陆云起的面前。
“瞧,我和你父亲一样,从小练武,这上面的老茧都是那个时候磨出来的,你信不信,你我对战,我能赢你!”
陆川哈哈一笑,然后肆意地仰喉灌酒。
陆云起的武功在江湖上排得上号的,可谁又知道,一个文官陆川,竟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胜她。
这个时候,他不再广为人知的御史中丞陆川,而是陆家最小的儿子。
陆家武将之家,又怎会出一个文官?
他藏了这么多年。
这个秘密,他谁也不敢告诉。
可是陆云起回来,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报仇的希望。
他想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你在幽州搏命,我在京城又何尝不是?”
“你父亲当年干的那档子事,差点叫我陆家断子绝孙,要不是你爷爷的授意,你以为我愿意用这一张老脸,去贴范家的冷屁股?”
“你爹死了,你爷爷也死了,可我不能死,只要我没死,陆家就还有根,你回来就还有依靠!”
陆川醉了,还是说起胡话。
陆云起嘴巴微张,身子僵在原地,她看着眼前左倒右晃的陆川,听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胡话。
怎么可能?
不可能……他一直都是那个背叛陆家的不孝子弟,怎么可能是忍辱负重,不可能的……
陆云起踉跄地跌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
而陆川还在继续说。
他声音沙哑,他说:“你父亲为了图一时爽快,将陆家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若不是你爷爷拼死找到关系,保下我陆家这一脉,你以为你和你父亲能去幽州?”
“你父亲去幽州还不老实,偏偏要去送死,纵使背后有范文谦搞的鬼,但你父亲死的并不冤!”
“你胡说!”
陆云起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一句吼了出来。
陆川脸上并未有太大的情感波动。
他摇摇晃晃地也跌坐在椅子上,脑袋微微后仰,看着房顶。
“胡说?你查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