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钟灵却嘟着嘴回道。
“不是几日未见呀,已经九千年了呀,娘娘上次见我,是九千年前呀”
月影听罢,心里很有一番五味杂陈。
神仙么,仙寿恒昌是顺天命的所在。
九千年,对一个器灵来说,也许是久的不得了。
但对那一轮明月来说,却不过是回眸一望的光阴罢了。
但,月影爱极了她这个撒娇的情态。
月影见她这样幽怨,便抬手摸了摸这小仙子的头顶。
将自己手腕上戴的一串虎睛念珠取了下来。
“是本君忘了光阴匆匆,这个虎睛串子你拿着,没事推着诵诵经,我看你这个本体的神钟,很有一点佛息,你若勤勉些,日后可成大器”
钟灵懵懂的接过了月影给她的这个念珠。
正准备行个大礼谢过月神娘娘时。
却见那日思夜盼的神君,自天门外缓缓走了过来。
步态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
蛟枪也和这千百年来一样,滴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中天门前,雪白的一级级玉石阶梯。
月影抬头一望,都用不着眯着眼睛看清来人。
鼻息间传来的血腥味儿,便足以让她断定,来人是哪位了。
拿鼻孔看人的,沉默寡言的,杀孽极重的,战神,壑洺神君。
和撑开扇子遮住鼻子,怕闻见血腥气的月影不同。
钟灵小仙子此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人每行近一步,能供她呼吸的氧气,便少一分,待到这人行至钟灵面前时。
钟灵觉得,自己已是个灵魂出窍的状态。
钟灵正欲将自己为这场初见,准备了千万次的开场白说出来的时候。
那神君却先开了口:“壑洺见过太阴神君”
说罢,抱拳向着月影行了拜见礼。
月影见了这个杀神,皱了皱眉,这厮手中血债,恐逾百万。
如今隔着三五步的距离,他身上的血腥气都冲的她口鼻发涩。
于是,忙摆了摆扇子,将那血腥气赶走。
复又皱着眉说道:“免礼,早几年见战神不至如此嗜杀,为仙本不该有这样狠戾的气性,今日本君点你,回去好生诵经焚香,祛祛这一身腥气”
说罢,仍是皱着眉。
月影很少这样当面去提点小仙的德行。
只是这壑洺的一身杀气,着实让她有些看不过眼了。
壑洺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却是一笑。
温吞的嗓子慢慢的说道:“自是不比太阴君仁心,只是若壑洺玩忽职守,心慈手软,恐生出纰漏,届时若有妖魔之流攻上九重天,又要脏了娘娘的手”
这话说的,真是刺耳。
月影眯了眯眼,看来这个战神,比她想象的还要耳聪目明些。
自己未及时上报天魔星出世一事,只怕这厮已然是知晓了的。
才会有今日这一番阳奉阴违的话来。
然,天帝指摘她,她生不出反驳的话来。
那是因为天帝是她的长辈,亦是她仙途之上的引路之人。
这么个小辈,也来对她明褒暗贬,她还真是,不大想忍。
月影到底是比壑洺多活了五万年。
皮笑肉不笑的功夫,并不是不会,只是懒得同小辈施展。
现如今么,倒是个好时机。
“壑洺听令”
“属下在”
“本君今日心绪不宁,推演了一番星相,相中凶煞,占在这个中天门的方位上,战神既这般耳聪目明,便好生守住了这中天门,切不可让邪祟来犯,明日正午,方可下值”
说罢,月影又慈爱的摸了摸钟灵的小脑袋。
便头也不回的晃着折扇走了。
那壑洺战神,听罢这一番吩咐。
脸上仍不见喜怒,只是冲着月影的背影抱拳行礼。
“属下遵命”
而后,便当真提着那银蛟枪,端端正正的立在了中天门之下。
钟灵年纪不大,不太能将方才二人的一番话中斗法看的清明。
只是听见月神娘娘最后的一句吩咐,是让神君驻守中天门。
只这一句,便听的钟灵想要欢呼一声。
但,两位尊驾在前,她还是屏息凝神,强行压下了心中的躁动。
此刻,月神娘娘已经走远,壑洺神君又板正的立在中天门下头。
钟灵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便不自觉的红透了一张脸。
两人距离不过十来步,硬是磨蹭了一炷香,方才走到壑洺跟前。
“神君万福,我......我是钟灵”
壑洺见这小仙子,从刚才便立在月神身旁,还以为是月神的随侍。
可如今月神都已经走出二里地了,这仙子却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仙子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