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小眉跟家里分别报过备,就直接杀向张美美的出租屋。拿钥匙一扭开,就感觉到一股冷冷的煞气——仿佛有人,在黑暗的门后窥视。
按张美美说的几个地方,很快找到那个白色坤包,和一叠丝袜。
胡小眉负责把袜子一条条对着灯光过一通,专查看有什么异样。
我可不想当恋袜癖男。
我负责检查那只包,特别是表面,每一个缝隙都不放过。
终于,在侧面内凹的接缝处,找到了一个不到2毫米的暗红色的小点——分明是一滴干涸的血滴!
如果我没猜错,这就应该就是跳楼孕女摔下来时,飞溅到张美美身上的血沫!
这么小的一滴,就让一个人惶惶不可终日——因为鬼魂就是跟着这点血滴,一路跟张美美回家的。
所以老人常说,去过有脏东西或阴气、晦气重的场合,进家门前全身衣服都要换掉。
或至少拍打全身衣服,尤其是裤腿、袖口、领口位置,以免那些不好的东西也跟着你回家。
更小心的人家,进家门之前会要求跨火盆。广东雷州叫“过火海”,富建惠安叫“跳火群”,希望用火烧去一切晦气,生活像火一样越来越旺。
至于用阳气重的桃树或柳树的枝条拍扫身体,就更霸道了。
鬼是阴气集合体,桃枝能直接驱除,是防鬼利器。
而柳树本属阴,但阴极生阳,故柳枝阳气也很重,俗话说“柳条打鬼,打一下小一寸”,柳条击打会对鬼会造成严重伤害——虽然人鬼殊途,但鬼多因执念而难以投胎,也有其可怜之处,故不建议轻易动用柳条之法。
民间的智慧,都是千百年经验的结晶,不开玩笑的。
至于我猜得对不对,今晚就会有答案。
我扫了一眼桌子,零食真不少——万事俱备!
胡一眉也正好放下袜子,摊手表示一无所获,我示意没关系。
我在手机上定好了闹钟,23:59,震动模式,躺上沙发就睡。
办事睡觉两不误…不是的,没这回事。
因为胡小眉是个狠人,从不许人熬夜,说熬夜会有黑眼圈,会污染她的视觉,从而影响心情。
放话说,如果我有黑眼圈,见一次扎一次。
我不想被扎啊。
…
我是被右手臂热醒的,睁眼一看手机,才23:50,这提前报到啊。
现在,这手都能抢活了。一有鬼气,就会发热提醒我,邪崇越近越热。
月色很好,透过玻璃窗,洒在厅堂的地面上。
两团淡淡的黑气,正在慢慢凝结。
我一边看着,一边给胡小眉发了一条信息。
等胡小眉开门的时候,两团黑气的眉眼都能看得很清楚了——一个女人,一个婴儿。
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女人挺年轻,剩下的半边脸长得还挺漂亮——她的另一半脑袋摔没了,连同另一半边脸,淌出来的血浆和脑浆从头发糊到肩上、胸前背后。
我几乎能脑补到这具身体刚迸裂那一刻,张美美闻到的那股新鲜血与肉,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我干呕了一下,胃都绞成了苦瓜。
我拼命摁住胃容物上涌的冲动,把桌上的零食每样挑了几块,放在婴儿面前。
女人惊?地转过身对着窗户,以便仅有的那颗吊在脑浆外的眼珠子能对着我:“你…你能看见?”
胡小眉赶紧挪到我身后,她也受不了这种状态的女鬼。
我冲女人点点头,问:“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我死得好惨!”女鬼咬牙切齿,满脸狰狞,暴露在外的脑子突突地跳,“都是这个小三害的!”
小三…谁是小三?
张美美?
我和胡小眉对视了一眼,这是个新情况,有点始料未及。
我去,周帅哥头上长草了?
完全不太象啊!
“她抢我老公,该死…”女人语气愈狠,声音愈含糊,挂在脖子上的舌头不停抽搐。
我心里一动,问:“你老公叫什么?”
“苏良!奸夫淫妇,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啊-啊-啊!”提到这两个人,女人几乎失控了。
我赶紧指一指趴在地上挑零食的婴儿,“小朋友能吃哪个?”
女人一下子安静下来,蹲下身去挑了一样,满脸幸福地看儿子吃。
不知现在周哥他们休息了没有,我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电话,没响两声就接了。
看来今晚他们俩在酒店,也没睡踏实。
“周哥,请让张姐接电话。”手机转到张美美手上,我问:“张姐,苏良这个人认识吗?”
电话那一头顿了一下,“谁?苏良,不认识啊…”
她应该是转头问周哥,“苏良,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周哥一愣,接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