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身上有他设立下的主神印记，要找到白羽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钟离圭方樾十分不明白欧阳重云如此做的用意。

“你的目的是什么？”

欧阳重云缄默不语。

钟离圭方樾摇摇头：“不清楚你的目的，我不可能让我的徒弟犯险。”

“来见我一面罢了，我这样还有什么危险性？”

钟离圭方樾依旧摇摇头。

欧阳重云向来狡诈，如今看着确实没了威胁，但他忽然莫名其妙要见白羽，钟离圭方樾依旧不放心。

欧阳重云看着眼前小心谨慎的钟离圭方樾，一时间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悲。

“……白羽有你做师父，我也就放心了”

这话说得奇怪，连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公上容喆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羽，是我的孩子。”

欧阳重云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却似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一时间像一道褪色的影子似的，浑身无力的倚靠在墙角。

“我是下凡历劫的时候遇到阿冉的……”

“回归神位后，我便偷用神器把她带上神界，谁料到被我当时的仇家发现，他们在她怀孕之时将其掳走。等我找到之时，阿冉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白羽也不知所踪。”

说到此处，欧阳重云已经老泪纵横。

钟离圭方樾坐在床上沉默着，他和他这位师伯相处得不多，只隐隐约约记得，这位师伯曾经是位洒脱不羁的神仙。

没想到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只能感叹世事弄人。

钟离圭方樾通过感知能大概推测出来白羽和江念笙二人此时正在琳琅山方向，那不必猜测，他们必然是待在主神殿内。

听完欧阳重云这番陈年往事，钟离圭方樾缓缓开口答应：

“我答应你。”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白莲究竟是什么了吗？”

欧阳重云此时也不再拖沓。

“白色的莲花是净世莲，但房内——不止一朵莲花。”

此言一出，钟离圭方樾和公上容喆皆皱起了眉。

“还有一朵？在哪儿？”

那朵白色的莲花漂浮在房间中央，徐徐散发着白色的光辉，但除此之外，再不见有第二朵莲花。

“在那儿。”

欧阳重云抬起手来虚虚一指，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指的赫然便是公上容喆，欧阳重云缓缓念道：

“灭世莲。”

“你疯了？”

公上容喆皱了皱眉，一脸的不耐烦。

“本尊是能灭世，但本尊不是花。”

公上容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欧阳重云却像是没听见公上容喆的嘲讽似的，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天道本体乃混沌莲，混沌分二莲，一为灭世莲，二为净世莲，此二莲各表一枝，一为世之所恶，一为世之所善。”

“两朵花一阴一阳，代表了善恶平衡，房内这个便是净世莲，至于黑莲——刚刚这位魔神冲着老夫发疯的时候，老夫看见了他那眉心的黑莲印记。”

这话冲击得钟离圭方樾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反而是公上容喆接话接的飞快。

“妖言惑众，无稽之谈。”

公上容喆一脸不耐烦模样。

“你没发现，现在自己对钟离圭方樾更平和吗？刚才你那疯魔的模样，为了砍我，可是连钟离圭方樾的死活都不顾虑了。”

“正是因为净世莲抚去了你心头的躁郁与疯魔，才能叫你从那样的状态中解脱开来。”

钟离圭方樾坐在床上，面色有些怔然。

一黑一白，一善一恶，一正一邪。

“你们生来对立，为了天地平衡，天道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的。”

欧阳重云随口又补了一句，却不料这一句话触及了公上容喆的逆鳞，他一脚踢在欧阳重云的肚子上，目光带着狠厉。

“什么生来对立？我与方樾天生一对，那个天道算什么东西？它定的规矩本尊就得听？！”

钟离圭方樾瘫在床上，却依旧没有言语。

他似乎一时间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能重新开口说话。

“没有破解之法吗？”

“天道定下的规矩，你还想要破解之法？”

欧阳重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

“我猜想，天道现在对你俩，已经有所行动了吧？”

欧阳重云意味不明的视线从钟离圭方樾脚踝处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