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吧——我给你轮回镜。”

江念笙颓废的说出这句话，随后身子便像是失去了骨头的支撑一般，缓缓跌坐到地上。

“哈哈哈哈，早这样不就行了吗？”

欧阳重云见已经得逞，便将手中白羽的脖子给放开。

“早这样交出来轮回镜，你们二人又何须受此苦楚？”

欧阳重云一脸满意的走向江念笙。

“所以，轮回镜究竟在哪里？”

那双苍老而浑浊的双目之中，透露着渴望与迫不及待。

“你先将白羽放出去，我再将轮回镜交给你——我并不放心你。”

江念笙瘫坐在地上，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欧阳重云，眼中满是冷漠。

“倘若本尊将那小子给放了之后，你也不肯交出那镜子，该当如何？”

欧阳重云皱了皱眉。

“……你若是不肯放了他，我也不敢相信你。我身为师叔，却护不了自己的小师侄，你若是将他给杀了，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死，你这辈子也别想得到轮回镜。”

欧阳重云听完这话，一脸阴沉的站在原地，面色晦暗，叫人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逼问了江念笙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能有些眉头，他可不愿意就此放弃。

江念笙赌的就是他不肯放弃。

却不料欧阳重云沉思片刻过后，却忽然嗤笑一声。

“本尊答应你放那小子离开已经实属是善心大发，你还想要本尊先行放他离开？你看本尊像是没长脑子吗？”

“你先将轮回镜交出来，否则一切免谈。”

江念笙看了欧阳重云一眼，便又重重将眸子闭上。

“我并不信任你，既然你非要如此，那便将白羽给杀了吧，我和他一起死，你也别想得到轮回镜。”

他在赌，赌欧阳重云舍不得让他死。

却没有意料到，欧阳重云听了之后只冷笑一声，道：

“死？你以为你是想死就能死的吗？本尊杀了白羽，然后将你的灵力全数剥夺，再将你四肢筋脉挑断，捆在那架子上，本尊问你，你要怎么死？”

这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念笙没有想到欧阳重云竟然会如此狠辣。

“你现在只有一条路，立刻告诉本尊轮回镜在哪里，否则，你那小师侄就得命断当场！”

江念笙深深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地上昏迷着的白羽。

他知道，此刻他已经再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好……”

江念笙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只希望你，得到轮回镜之后能够遵守诺言，放了白羽——他是无辜的，你要是想杀，杀我便可。”

欧阳重云只笑着。

“自然，本尊向来遵守承诺。”

江念笙可不信欧阳重云说的这句话，但此刻的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轮回镜对他而言确实重要，但再重要也比不过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行了，别再磨磨蹭蹭——快些告诉本尊轮回镜究竟在何处。”

欧阳重云和江念笙扯了半天，此刻也已经有些不耐烦。

“你为什么非要找到轮回镜？”

江念笙瘫坐在地上，忽然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欧阳重云。

他真的很不明白，轮回镜虽然是世间少得的神器，但是它唯一的作用便是通往忘川。

江念笙将轮回镜视之如命，也只不过是因为轮回镜是他缥缈宗的镇宗之宝，如今他缥渺宗满门被屠，也只剩下这个镜子可以让他守着了。

但欧阳重云这样迫切的想要得到轮回镜，便让江念笙十分不解。

“你要轮回镜，究竟是想要用它做什么？”

江念笙赤红着双目，又再次问了一遍。

谁料这话似乎是触及了欧阳重云的某些不能被触碰的往事，原本只是有些不耐烦的欧阳重云此刻目光忽然变得凶狠，像是一匹被触碰到了伤口的恶狼。

“多管闲事，交出来就是了。”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一手便捏在江念笙受伤的肩颈处，那伤口被捏得鲜血直流。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见着江念笙被捏得面色苍白，几欲归天，欧阳重云心里的波涛才渐渐平复些许。

“本尊的耐心已经耗尽，再跟本尊拖延时间，你那小师侄立马魂归西天！”

狠厉的话语自欧阳重云口中而出。

江念笙：“……”

原来早已经被欧阳重云看出来了——

他确实是在拖延时间，他在等，在等那个从小到大永远护着他的小师兄。

可是如今看来，似乎等不到了。

江念笙悲怆一笑，一道青光在他眉心渐渐凝聚而起，不消片刻，一面泛着白光的镜子的虚影便在江念笙的面前缓缓闪现。

欧阳重云看着这面逐渐凝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