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

能一直陪他的，只有这些灯笼了。

顾容喆看着钟离圭方樾这副含悲蕴伤的样子，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就单纯很喜欢“灯笼”。

思及此，顾容喆又摇了摇头，将脑子里这个奇怪的想法甩掉。

“殿下一大早的去将军府做什么呢？”

顾容喆淡淡开口询问。

钟离圭方樾正检查着灯笼还有没有别处受伤，骤然间听到此问话，动作顿了顿。

他要告诉容喆吗？

可是告诉了又怎么样呢？

平白让人担心？

况且此事还没有彻底查清楚，万一……

万一只是庆伯被人收买了……

钟离圭方樾心中思绪万千，一时间有些踟蹰。

顾容喆看着眼前人这般模样，怒火再一次升腾起来。

钟离圭方樾？

好，很好。

顾容喆心里的那点心软霎时间消失殆尽，心上杀机再起，面上却再次恢复以往的温柔做派。

“殿下不必感到为难，殿下要是不想说便算了，自然有殿下的道理。”

看着眼前的顾容喆恢复正常模样，不再像方才那般一脸阴沉，钟离圭方樾心中放心许多。

他冲着顾容喆感激的笑了笑，也就真的不再解释。

他继续看着眼前的灯笼杆子，思索着待会儿如何修缮。

“容喆，你说我用软金把断裂处镶……”

钟离圭方樾低头查看着断裂处，自顾自地和顾容喆搭着话。

顾容喆却一丝一毫没听进去，他低头看着钟离圭方樾，眼中杀意涌动。

他本来还想饶钟离圭方樾一命，一切结束后做个玩意儿养在身边。

但既然那么不听话，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这是他们钟离圭家欠他的！

“殿下，今日陪我去离山崖上香好吗？”

“上香？”

“陪我还愿。”

“还愿？”

钟离圭方樾有些难得的将注意力从灯笼上撤回来，将视线聚集到顾容喆身上。

“我初来京都时候去离山崖寒鸦寺许了个愿 ，如今愿望成了，自然要去还愿。”

顾容喆的笑容温柔如三月春风，那双温和金眸下却是一番难以窥见的波涛汹涌。

“什么愿？”

钟离圭方樾颇为好奇。

“我许的愿啊……希望能和殿下，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常陪伴殿下左右。”

顾容喆暧昧的笑着，忽然凑近钟离圭方樾，两人鼻尖对着鼻尖，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对方。

钟离圭方樾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被顾容喆伸手揽住了腰，固定在原地。

他瞪着双眼，红晕攀爬上脸颊，目光澄净，缓缓开口：

“啊？”

顾容喆脸上的温柔假面差点维持不住，控制不住地将要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