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疑惑——他想问公上容喆究竟是怎么逃过追杀,也想问对方还记不记得自己。
可却又不知道究竟如何开口。
算了,又何必再挑起伤心事,现下还活着就好。
更何况,若是公上容喆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有旁人知晓,想必心中会更不安稳罢。
一番思绪过后,钟离圭方樾便听见眼前人又开口。
“这也太多了,我怎么放得完?”
顾容喆接过篮子摇了摇,粗略地瞧了一眼那篮子里的河灯数量。
“一起放吧?我此番来京都既无亲朋也无好友,你且当是报我方才一救之恩,陪我放个河灯怎么样?”
顾容喆朝着钟离圭方樾笑了笑,眼里倒映着满街的长灯。
见钟离圭方樾不反对,他便径直扯过钟离圭方樾的胳膊,拉着他穿过人群,往河边走去。
“你可别怪我谢恩图报啊。”
顾容喆蹲在河边,湿润的泥土将干净的蓝色衣袍打湿。
他也并不在意,只转头开玩笑般冲着钟离圭方樾说了一句。
“我不怪。”
钟离圭方樾点点头,认真回答。
顾容喆方才之语不过是当玩笑话说,没想到钟离圭方樾居然这样认真严肃的回答。
看着眼前人认真的眼睛,顾容喆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清的情绪。
可那情绪闪得太快,哪怕是近在他眼前的钟离圭方樾也没捕捉到丝毫。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顾容喆将目光转向手里的河灯,他取出火折子将灯芯点燃,随即放入河水之中。
河道离灯火辉煌的长街有一段距离,周遭失去了长街灯笼的映照显得有些黑蒙蒙。
明明灭灭的灯芯烛火将顾容喆的脸照得有些明暗不清,莫名显得有些阴郁。
“钟离圭方樾。”
“钟离圭方樾……”
顾容喆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又笑道:
“我的名字你刚刚应该听见了。”
“我知道。”
十四年前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