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大意了，当时没有防备，事后也没有检查。

镇魂玉珠世间仅此一颗，如今没了，他那本就破损的心脏又缺了半颗的心脏，恐怕难以再支撑他这副身体。

“真可惜。”

明明他昨天才感受到重新拥抱公上容喆是什么感觉。

以前哪怕是完整的心脏，但只要一想到公上容喆便会疼得不能自已。

反而是少了半颗心脏之后，因着镇魂玉珠的作用，他可以拥抱他、他可以抚摸他、他可以任意的和他说话、他可以随意的想念他，他可以对着公上容喆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而不用顾及无情道心的束缚。

“好可惜啊。”

好可惜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亲亲他，就又要死了。

容喆一定会很难过吧？

只要一想到公上容喆在凡间是为了他而殉情，钟离圭方樾的心脏就疼得厉害。

“不能再这样了……”

同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他不能再害得公上容喆为了他再付出第二次生命。

钟离圭方樾强撑着把剩下的那么点镇魂玉珠的灵力全部吸收到体内，勉勉强强加重了心脏处的封印。

随即便开始打坐修炼，缓缓平复那暴动四散的灵气。

钟离圭方樾在房内打坐了三天三夜，江念笙便在房外等了他三天三夜。

钟离圭方樾出关的时候，一开门看到的便是一大一小两个熊猫眼坐在他房门前的地上。

他愣了一会儿，才认出来其中那个小熊猫眼就是他新收的徒弟。

“你们怎么坐在这儿？”

“等师父出来。”

白羽乖巧答道。

“怎么坐在地上等，回房里等不也一样吗？为师出来了自然会去寻你们。”

“不一样的。”

江念笙沙哑着嗓子开口。

“不一样的，小师兄。”

连着担心得几日未睡，江念笙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瞧着憔悴不少。

“快些起来去休息，我已经无碍。”

钟离圭方樾把这两个熊猫眼扶起来。

“我会派人去寻欧阳重云的下落，你如今的状态不适合再出去乱跑。”

“先回去休息好，等你缓和得差不多了我再和你一起去找他算账。”

“你也别太心急，他这样的人极其狡诈，一时半会恐怕是找不着的，你且安心先好好调养，他跑不掉。”

钟离圭方樾皱着眉叮嘱，他向来话少，为人淡漠，哪怕是对着亲近之人也很少说这样一大长串的话，如今这番作态反倒显得有些反常。

“你到底怎么了？”

一直沉默着听着钟离圭方樾絮絮叨叨的江念笙忽然开口问道。

“我？就是被欧阳重云给暗算了，调养几日便好。”

“真的调养几日就好吗？”

“真的。”

钟离圭方樾点了点头，勾起一个温和的微笑，轻轻推着江念笙往他的房间走。

“别担心啦，我可是主神，能有什么事儿？”

“还有你，也快回去，看看你那个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熊猫精。”

钟离圭方樾回头对着同样睁着一双熊猫眼的白羽叮嘱道。

“啊？遵命！师父！”

这还是钟离圭方樾为数不多的和他搭话，还是在关心他。

白羽拼命点了点头。

钟离圭方樾又是一番言语安抚，好不容易把江念笙给哄回去休息，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出来，正打算召人来将捉拿欧阳重云一事吩咐下去，却见殿内骤然间升起一道黑雾。

“怎么？方樾难道真的以为那一道小小的结界能够拦得住我？”

自黑雾中出现的公上容喆勾唇笑了笑，看着眼前一脸震惊的钟离圭方樾，眼中尽是凉薄。

“我后悔了，我才不要和你一刀两断。”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