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钟离圭方樾终究还是没有对着江念笙说实话，面对自己灵力枯竭的状态，他只解释为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

江念笙半信半疑，两个病号又开始天天窝在主神殿内修炼。

钟离圭方樾虽然道心有损，但毕竟身为主神，体内有一定的天道法则压制着。

加之之前公上容喆在他心脏处结下的封印至今还没有松动，所以钟离圭方樾除了灵力不及从前充沛、偶尔会心脏刺痛之外，倒也没别的症状。

反观江念笙的面色倒是一日不如一日，钟离圭方樾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你确定你少了半颗心真的就只是灵力用得比较快吗？”

钟离圭方樾推门而入，皱着眉问道。

这几日里江念笙一直待在房内修炼，平时也没有什么用灵力的地方，但他的面色还是一日比一日的苍白，仿佛就要油尽灯枯了一般。

“当然，要不然还能有什么事？唔，确实还有一件事儿，少了半颗心，我就不能再催动轮回镜去忘川了，毕竟每一次催动轮回镜都需要献祭半颗心，我要是再献祭，恐怕就没命了。”

江念笙笑了笑，极力想要掩盖面上神情的虚弱。

“好啦，我真的没事，话说回来，那个公上容喆不是说帮我建阵法吗？怎么现在还没有消息？莫不是框我们两个的吧？”

江念笙试图转移话题。

“没有，那个阵法十分繁复，绘制时长本就不短。还有你不要岔开话题。”

钟离圭方樾冷着一张脸，又将话题给扯了回来，显然并不上江念笙的套。

江念笙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钟离圭方樾，想必钟离圭方樾今日是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真的没什么，我如今虚弱，恐怕是因为刚回天界还有些不太适应。”

钟离圭方樾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江念笙也打算一路嘴硬到底。

钟离圭方樾见再怎样逼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转身离开，打算自己去寻答案。

琳琅山，重霄殿。

“哟，稀客啊。”

苏然这头刚刚准备出门，就见钟离圭方樾打门外进来，不由得惊叹一声。

他这个小师侄，等闲不会来串门，如今来他这重霄殿，比日头从西边升起还要稀奇上几分。

“神仙如果没了半颗心脏会如何？”

钟离圭方樾一进门便脱口而出，毫不拖沓。

江念笙失去半颗心脏不是小事，他不敢犯险让手下去查探，而相信的熟人之中，也就只有苏然一个可以询问这方面的事情。

至于公上容喆，他巴不得和公上容喆减少接触，更别说主动去问他问题。

苏然听见这问题，一时间有些发愣，随之而来的是一派紧张。

“怎么啦？怎么想到问这种问题？你没了半颗心？怎么会这样？谁干的？公上容喆干的吗？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我离他远点。”

又是一大段喋喋不休的询问，钟离圭方樾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然将手给抓了过去，一股温和的灵力自苏然手中探入钟离圭方樾的体内。

“不是我，是阿笙。”

生怕苏然将自己体内道心有损的事情给探查出来，钟离圭方樾向来冷静自持的面上也不免闪过一丝慌乱，他连忙将手抽了出来。

“什么？！”

好在苏然此刻的注意力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吸引过去，因此也没有注意到钟离圭方樾那不同寻常的神情。

“怎么回事？阿笙不是才刚刚回来吗？怎么就没了半颗心？谁干的？公上容喆干的？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和阿笙都离他远点。”

钟离圭方樾一时间有些无语凝噎。

一时间想不通为什么苏然对公上容喆有这样大的偏见，明明缥缈峰的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公上容喆也没做什么让苏然生气的事儿。

“……不是他。”

你怎么老是看他不顺眼？

“就算不是他，你们也给我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然总觉得自家的大白菜总有一天会被那诡计多端的魔神给偷偷拱了。

“阿笙当年启动轮回进入忘川，代价是向神器献祭半颗心脏。”

钟离圭方樾垂着眼睫解释道，心中不由得悲痛起来。

那段时日魔兽四起、妖物横行，他四处去捉妖降魔，忙得连轴转，一时间忽略了江念笙。

若是当年他多注意些缥缈峰的动态，是不是就能够救下一些人？

会不会阿笙就不会被逼到献祭半颗心脏去开启轮回镜？

“居然是如此……”

苏然的语气中也带着落寞与心疼。

轮回镜作为不世出的上古神器，连知道它存在的都少有人在，更别说知道启动轮回镜需要什么条件了。

“所以神仙缺了半颗心脏会如何？”

“我不知道——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先前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