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
我端着尿桶纳闷,猛然回头,黄老邪在我身后。
他显然也不认识墙头上的黑贼,因为他比我还错愕。
但黑贼没有丝毫见外,从墙头跳进来,嘿嘿笑,“师,师,师叔,师,师弟,你你,们好。”
好家伙,不但黑,还是个结巴。
我放下尿桶,看向黄老邪。
黄老邪毕竟是大人,沉稳些,问他,“你师父是谁?”
“张,张,满,满屯~”
张满屯,充满农业希望的名字。
结果黄老邪大惊失色,声调音色都跟着变了。
“你是大师兄的徒弟?”
立马又问:“你师父人呢?他在哪?”
黑贼笑着手往黄老邪身后指,黄老邪转身就往屋里跑。
我很不理解,大师伯回来,为什么不走前门?而是派个人从后院爬墙进来?
我问黑贼:“你叫什么名字?”
黑贼冲我龇牙咧嘴,伸手想逮我,哪里逮得住,我一瞬间就上了厨房屋顶。
本想在屋顶上拿瓦打他,结果他也跟着爬了上来,姿态尽管憨笨,但速度一点不弱,这是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危险,赶紧从屋顶逃走。
结果我下地他也下地,我上树他也上树,最后我爬到树梢,他在树中间等着,冲我咧嘴笑。
便是这时,我发现一个问题。
黑贼从出现到此刻,他一直在笑,而且笑容也保持着固定的一种,咧嘴呲牙,眼睛眯成一条缝。
牙齿很白,显得他脸更黑。
我忽然明白过来,这货可能是个傻子。
我在树梢对他说,“下去,不然我往你脸上尿。”
他不下,抓着树枝向上看,依然保持笑容。
我解开裤子掏出来,瞄准他,“你再不下,数三下我就开火。”
他结结巴巴说,“你,你,你,不,不敢!”
我就笑了,他是没听过我窝里横小霸王的名头,打开水龙头就射。
他顿时害怕,麻溜辗转腾挪,但毕竟身子大动作慢,被我浇了一头一脸,气的他啊啊叫,人从树上跌下去。
我以为他会摔,结果他掉下去稳稳站在地上,仰着脖子对我怒目而视。
“你,你,你,下来!”
如此,我哈哈大笑。
他低头在地上找,想找东西打我。
这时后院门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少女娇叱,“大牛!!你做什么!?”
原来黑贼叫大牛啊。
大牛手向上指,委屈巴巴:“小,小,师弟,尿,尿,我。”
那表情语气,都要哭了。
我笑的更甚,从没见过,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孩样哭鼻子,看他样子,起码二十了。
后院的少女朝上看我一眼,和颜悦色说:“张小五,我是你师姐风铃,请下来说话。”
风铃?
我仔细看她,大约十三四的年纪,大眼圆脸,气质温和,有点我四姐的味道。
我指着大牛,说下去可以,但别让这傻子找我麻烦。
“他不会。”风铃说,“他就是想和你玩。”
又对大牛说,“大牛,咱们第一次和师叔的徒弟见面,要让着他。”
大牛气呼呼撇脸,眼泪叭嚓,委屈极了。
这时师娘从屋里出来,冲我招手,“小五快下来,去拜见你大师伯。”
有师娘在场,我从树上下来,飞跑进屋,路过大牛时余光瞥见,那傻子真的有眼泪出来。
进去屋里,师父师伯围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脸男人拉着手说话,三人脸上都是激动,我上去乖巧作揖,“太一门第三代不孝弟子张小五拜见大师伯。”
大师伯哈哈大笑,伸手将我抱起,连声夸赞,“好小子,好身手,昨晚在陈庄丧事家里偷嘴的是不是你?”
说的我脸红。
刘根中和邓连山事件过后,黄老邪没有再强迫我晚上出去,但我偶尔兴起也会去外面玩,昨晚知道陈庄有人办丧事,晚上放露天电影,我就带着装扮跑去陈庄,后面一个电影不好看,我扮成纸人去后厨偷肉吃。
虽然我平时不缺肉,但农家席上的肉味不同,师娘和黄老邪都做不出那种味。
偷肉吃的时候有人进来,我带着纸面具跳窗户逃走,这对我来说稀松平常,就算传到黄老邪耳朵里,也只是推说闹小鬼,绝对不会怪我。
没成想,这事竟然被第一次见面的师伯知道。
师伯说,他带着徒弟女儿路过陈庄,逗留了半日,听人说起昨晚丧事家里闹鬼,就过去看一看。
都是神棍,要办鬼案很容易,他们很快就在庄外发现我踩高跷走过后留下的痕迹,最后,在药房后墙处发现大量脚印。
那是我长久翻墙留下的痕迹。
师伯在陈庄已经听说了黄升回来的消息,再隔着墙头看一眼房屋布局,是诊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