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官一上楼刘敏就让黄老邪发车走。
黄老邪还假惺惺地问:“这样走真没事吗?要不咱去帮帮他们,我有钱,帮他们打点一下。”
“不用,人贩子有什么好帮的。”
刘敏冷冰冰说:“也让他们体验一下被人冤枉是什么滋味。”
至于后果肯定不用担心,刘义雄一看那个混混就明白怎么回事,他只会认为是混混整他,绝对想不到是自己堂妹和堂妹夫整他。
这样那一万介绍费就省了。
……
……
在路上跑了两天,总算到达阴川,一进阴川县城我就大呼小叫,大喊师伯我回来了。
然而到家,大门紧锁,师伯并不在。
黄老邪和师娘把所有行李卸下,给方叔结了账,方叔满意地走了,剩下师娘,坐在行李箱上,孤零零地落寞。
她抬头看了看门楣,轻声说:“这就是你的家?”
“不,这是咱的家。”黄老邪兴冲冲说。
师伯不在,家里挺乱,打开厨房看,锅上一层灰,显然很久都没人做饭,但看师伯的卧室,显然是有人住的。
黄老邪给解释,师伯懒,一个人在家连饭都不做,搞卫生也只搞自己住的地方。
“男人不能太懒,哪怕一个人,也要活的有滋有味。”黄老邪趁机教育我。
然后师父带着师娘把家里里外外一番打扫,他们两个住楼上,楼下一间给刘英睡,至于我,师父让我以后跟师伯睡。
到晚上,师伯回来了,他穿着黑褂黑裤,戴着八角帽,见到我先是一惊,后大喜,冲过来抱着我不停地亲,说乖乖想死师伯了。
再看到亭亭玉立的师娘,他就傻了,愣愣看着对方。
“师哥好,我是小敏。”师娘如是说,微微点头。
师伯就慌了,手都没处放,问我她是谁。
我说是师娘。
明显感觉到,师伯先是惊讶,再是欢喜,后是嫉妒。
“师弟娶妻了,我都不知道呢。”
师伯手在身上摸着,像是想到什么,跑出去,很久才回来,带着一个小盒,递给师娘,“弟妹,第一次见面,一点小心意。”
师娘打开盒子,是一个金手镯,师娘感谢。
“都是兄弟,太见外了。”师父淡淡地说。
“你懂个屁。”师伯教训道,“弟妹可是第一次见,必须讲规矩。”
当晚,家里吃火锅,算是给我们接风。
师兄弟相互讲述了这三年来的生活,我们走后,师伯在街上摆了个算命测字的小摊,帮人指点下迷津,帮小孩取个名,或者算下开工日期,对一下结婚的生辰八字之类,没赚大钱,但也饿不死。
不过有件事必须注意,那就是师伯现在和王军关系特别好。
师伯说,王军经过鬼胎事件后,性情大改,不再做违反乱纪的事,而是在其父的指导下做粮食收购生意,短短两年就赚了个盆满钵盈。
倒是当初和王军一起玩耍的那些混混,有三个在首次严打期间吃了枪子,其他几个也进了里面,唯独王军因为得了老道士指点,远离了歪门邪道,反倒逃过一劫。
王军时常对人说,“我能发财,全凭神仙指点,当年那个老道说让我不要再干伤天害理的事,我听了,结果第二年就是严打,乖乖,多玄呐。”
年轻人可能不知道,八三年严打是全国首次,在街上朝女青年吹个口哨都有可能被判个五年,更别提其他。
这事得益于师伯,但师伯不敢承认,只能凭着本来面目开了个算卦摊。
即便如此,王军也时常来找他,且对师伯的水平万分佩服,连粮价升降他都能算准。
比如有一次王军去乡下收小麦,师伯劝他晚一天再去,粮价能降至少三厘,王军听了,第二天果然刮大风,农民怕下雨急着出售,个个自愿降价,王军大赚一笔。
王军说,找不到老神仙,有个中年神仙也可以,还时常请师伯喝酒呢。
对此师父认可,并问他,“和王军媳妇还有见面吗?”
师伯摆手,“不敢不敢,王军现在势大了,人称阴川小富翁,哪里惹得起,也只是偶尔在心里怀念怀念罢了。”
我这时还不懂他对于芳做过什么,所以不在意。
师伯忽然对我说:“狗宝,你既然回来,也该去看看你干妈,你干妈挺想你。”
老实说,我都快忘了干妈长啥样,因此不搭腔。
孩子就是这样,谁养跟谁亲,长久不见就生分。
师父说:“算了吧,注定都是过客,先在阴川蛰伏一段时间,等过了年,咱们就去河川。”
提到河川,师伯和师父一起沉默,脸色不好。
当晚,我照例泡药澡,师伯看了皱眉,问师父:“你还给他泡呀?”
师父黑着脸,“你说呢。”
师伯说,“我觉得差不多了,孩子功夫练的挺好,不用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