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巴子的突然出现，像是一颗螺丝准确地找到了溜号的螺丝帽，无论是时间，场合，还是见面的两个人，都完美的契合了花公子的愿望。

这是花公子心心念的场景，如今真真切切的展现在他面前。

说展现是给花公子脸上贴金，因为花公子没有买票进场的机会，他的心里像猫抓一般难受，急切的想把自己变成隐身葫芦娃，飘过去看个究竟。

老鬼知道花公子没有侦查能力，怕他惊动“兔子”，便伸手按住了他。

“你别下车，我去”，说完跳下车，撒丫子朝不远处停靠的的摩托车跑去。

为了遮掩自己的相貌，老鬼迅速戴上头盔，启动摩托车，这是一台大马力的机车，运动起来动静挺大，老鬼有意收一收油门，车子小声突突着，慢慢靠近。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正当老鬼的摩托车抵近卖菜瓜的五菱车时，乔巴子的小箱货“嗷”的一声从里面冲出来，紧跟其后的是黄小斌的车。

两台车上了路，便一左一右分开，乔巴子的车开到很快，像得手的小偷夺路而逃，而黄小斌的车子则慢悠悠地往市场里面走，一副酒足饭饱之后，踱步的悠闲自在。

老鬼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知道此时此刻，哪只兔子更肥，更有分量。

跟踪乔巴子很久了，一直没找到乔巴子换假瓶盖的操作现场，如今兔子出来了，岂能轻易放过。

他骑着大摩托，像一条独狼紧紧咬着乔巴子的车，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阻碍了乔巴子的“起飞”，这让老鬼跟踪行动变得轻松惬意，以至于还能腾出一只眼睛，偷摸瞟一眼路边的姑娘和少妇。

还是那条熟悉的道路，乔巴子的车子直奔东郊，老鬼远远的跟着，他心里一百个得意，觉得自己就像放风筝，而乔巴子便是他的手中玩物。

车子果然拐进了浙华商贸城，这让老鬼更加笃定，乔巴子在这里除了仓库，一定还有另外的加工窝点，毕竟这里偏僻，且房屋众多。

车里并没有停靠酒水区C排，老鬼心中暗喜，自己的判断又一次赢了，他把摩托往路边一丢，朝着乔巴子小箱货拐进去的方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过去。

还是在最里面的那片空地，这里也是阿根被王三打劫三十箱假酒的地方，老鬼觉得滑稽，这天下之大，何处不种庄稼，为何都看中了这块“聚宝盆”呢？

乔巴子车子停在一排简易的，像是没有被拆除的工棚一样的铁皮屋前，按了几声喇叭，从铁皮屋里出来几个人，有男有女，都系着围裙，众人从车里抬出十来个大纸箱，搬进铁皮屋，门便立即关闭。

“哈哈，天不负我”，老鬼跟随花公子一个月来，别的门道没学会，文屁冲天的毛病倒是沾了一点。

耳听着铁皮屋里叮叮哐哐的有些响动，老鬼猜测，这一定是撬下原来的真瓶盖，改换假瓶盖发出的声音。

老鬼忍不住靠近想看个究竟，如果运气好能从门缝里偷拍几张照片的话，拿回去绝对是响当当的战利品。

他不敢直接穿过空旷的场地，而是顺着围墙边慢慢靠近，铁皮屋旁边有个大垃圾桶，他掀开盖子，掏出一个破烂的蛇皮袋，顺手搭在肩上。

这是一种职业习惯，翻看嫌疑场所附近的垃圾桶，为的是找到相关的证据，这一点至关重要。

眼下让老鬼高兴不已的是，垃圾箱里果然有一些被撬断的塑料瓶盖，还有一些原本应该出现在酒箱里的合格证，种种迹象表明，这里便是乔巴子的“加工窝点”。

“溜吧，不”，老鬼被兴奋的情绪左右，变得有些贪婪了，他还想再凑近点，亲眼看一看屋子里的情况，于是，便找了一条缝隙，眯缝着一只眼……

然而，想抽身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老鬼从缝隙里，同样看见了另外一只眼睛。

那是个正在作业的工人的眼睛，巧的是，他正好坐在缝隙旁边，一边换着瓶盖，一边抽着烟，而对着缝隙吐烟，成了他的课外乐趣。

老鬼站起身掉头便走，然而只听见铁皮门哗啦一声响，几个人冲了出来，而老鬼则成了名副其实的死鬼了。

“干什么的？”，领头的是乔巴子，手里提着一个橡皮软锤，类似过去贴地面砖用的东西，不过这东西看起来软，真要一锤子下去，是个人都承受不了。

“不干啥，不干啥，捡点东西卖钱”，老鬼吓尿了，小声的嘟嘟囔囔。

“捡破烂？来，我看看你都捡了啥？你这口袋啥都没有，你狗日的说实话，到底想干啥？”。

“别听他扯淡，这蛇皮口袋是我刚当垃圾给扔出去的，哪有捡垃圾的不带口袋，捡破烂装破烂的”

几个人把老鬼的解释，全都当成了鬼话，这点倒是挺合理，老鬼的理由说出来鬼都不信，何况乔巴子。

“我想看看这工棚里，有没有别人留下的东西，顺手捞点出去卖钱，我不知道里面有人，知道了我也不会来”。

老鬼眼见逃不脱了，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任凭几个人骂骂咧咧的踢打，只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