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个叫时为青。”
林雨婧有些惊:“时为青?是那个...”大明星?
“对,就是那个。”
长桌上,蓝妙尸体的照片被一张张摊开放在桌面,每一处细节,清晰可见。
尤其是那两个血窟窿,带给视觉的冲击,真的不是一点半点,就连喉咙都会不自觉泛出窒息般的酸涩感。
陆知意拿起那张用口红写上的的字,放在手中细细端详。
这个字迹非常清秀,而且极其工整,笔锋抑扬顿挫,很是华丽,就连“贱人”这样的字眼,在这笔迹的渲染下,都显得高贵了许多。
她又将昨天时为青的签名,放在那张照片的表面,与之重叠,开口问道:“千鹤哥,你觉得这两张字体,像不像?”
白千鹤接过查看:“都是正楷啊,说像也不太像,说不像,但又觉得很像...”
陆知意转头看他:“你也有这种感觉?”
白千鹤肯定地点了点头。
“昨天我在KT娱乐,本意是想将蓝妙的资料拿过来,但是...我在那堆简历资料里同时也找到了时为青和廖可的简历,时为青在简历处的落款签名,我第一眼就觉得像那两个口红字迹,可是又觉得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我让他重新给我签了一个,签完,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白千鹤轻抿薄唇:“你的做法是对的,从这个口红字迹和时为青的字迹来看,确实是有一些相像,而且这笔锋,该顿的顿,该扬的扬,可以看的出来,写字的人有些功夫。”
陆知意垂头若有所思,半晌后道:“实际上,即使是训练有加的人,在不同的心境下,写出来的字迹也有可能随之不同,但是其中本质是不会变的,这两个字体说像又不像的样子...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写的?”
“将这两份都交给痕检科吧,做一下对比,看看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话音刚落,郑周就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抬眼瞧去,一男一女,两个年纪偏大,身旁还跟着另一个年轻女孩,这个女孩是廖可。
女人衣着得体,宽衣薄裙,妆容很淡,面无波澜。
男人一身运动装,外搭一件羽绒服,看着也不过五十,鬓边却已长满白发。
廖可与照片相差还是有些大,她不自报家门,陆知意都没太认得出来。
“这是死者的父亲,蓝山,那是死者的继母,廖雨燕。”郑周说。
蓝山跨步上前,抓住了郑周的手腕,在抓到郑周手腕的那一瞬,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刹那间变得模糊不清,他张开颤抖的双唇,嘶扯着声带:“我女儿呢?我要见我女儿。”
而另外两个人则很冷静的站在一旁。
郑周将手抽出来,轻轻拍了拍蓝山的肩膀,垂着眉眼用眼神示意他节哀顺变。
他转头瞥了一眼陆知意:“知意,带进去认尸。”
蓝妙已经被清理干净,安睡在停尸台上,秀美的脸庞毫无血色,修长的手指也早已冰凉。
周泽一稍稍向旁边退了几步,朝着陆知意点了点头。
“蓝先生,可以进去了。”
蓝山在看见尸体的那一刻,那双腿沉重的就像灌了水泥,被死死粘在了地上,连步子都迈不动。
最后还是身后的廖雨燕搀扶着他的手臂,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停尸台。
蓝山戴上了手套,将蓝妙的手握起,停尸房的温度本就低,那张已经泛起青紫的嘴唇,逐渐开始发黑。
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蓝妙的手背上,滴落在停尸台的边缘,这个男人只是张着嘴,从头到尾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在一旁站着的廖雨燕和廖可几乎是平静如水一般。
几人之间,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蓝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们的脸上也从未出现过一丝的悲悯。
陆知意移开视线不忍再去看那个中年丧女,悲伤到无法言语的男人。
挪着步子,站到了周泽一的身旁,低声问道:“尸检报告怎么还没出来?”
周泽一也压低了声音:“初步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更进一步的我需要得到死者父亲的同意,对她进行解剖。”
陆知意眉心紧蹙,现代人都有让逝去的人完整落地的观念,见蓝山如此爱女,怎么会同意解剖?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签这个解剖同意书,不就是等于在他的心上再割一刀,然后往上面再撒层盐吗?
她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将目标对准了廖雨燕,顿了顿,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廖女士,蓝妙死于非命,我们需要对她的身体进行解剖,找更多的线索,蓝先生现在的状态,也许做不了决定,所以我希望你能签了这个同意书。”
廖雨燕抬起眼睛看她,那双狐媚眼,微微眯了一眯,为难道:“我不是她的妈妈,所以我也做不了决定。”
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正流着泪的蓝山身上:“我跟他也没有法律上的夫妻关系,所以我的签字不能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