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收到许多信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脱离繁重的耕作劳动。得到许多空闲。”

“但是这样却要叫小女受苦了。”

“那你认为她还是你一个人的小女吗？”

一男一女分拣着手中的书信，漫不经心聊道。

“东始氏族那边人口只剩十几户了，他们说如果不准许他们从镜门退回来，宁愿操起兵戈。这大概是比较重要的一封函书，这里还有一封，是伊布氏族长女的孩子，生了热毒病，希望得到小女的治疗，是个女孩子，很可能是将来伊布氏族的族主，这个也比较重要，伊布氏族有两百多户人口，比东始氏族有威慑力多了。”

女人道，粗略地检出重要的信函。

男人却皱皱眉，泄气道：“按照先祖定下的规矩，每个氏族都是要在镜门看守十年以上的，东始氏族这才过去三年而已。”

男人也是出自于东始氏族的，可是他嫁给旁边的女人后，就算入了妻子氏族，与原先氏族没有关系了，只是作为原先的东始氏族人，他也是为故人叹息。

“以前也发生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了，没有实力的氏族，就会被其他氏族吞并重组。我们原先到这里的九大氏族，现在只剩下五个，人员重组，每个氏族也不是原先那些人了。”

“只不过氏族重组，总会发生流血事件，放在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总人口越来越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

说道此事，女人用食指轻轻按住他的嘴唇，让他不再说下去。

“那种话可不兴说。这种氏族战争，高层会考虑的，小女是没有决断权的。还是伊布氏族那个女孩子比较重要。”

男人也知道自己的悲观想法不可能说在明面上，于是道：“你把那个女孩的信息给我吧，我去找小女。”

女人点点头，把信函给男人，自己又一头扎进了纸堆里。

男人拿了信函，推开木屋的门，外面都是稻草搭成的简易屋子，只有他和女人工作的地方比较“奢华”，是个挡得住风的地方。

他紧了紧身上的动物毛皮，简陋的毛皮处理方法和编织技术做不出太合身的衣服，他这一身到处漏风。

他一路走过去，紧邻的稻草屋之间有人直接席地而坐，露出膀子，烤着炭火。如果是在东始氏族的时候，他还会提醒一下这样做容易使屋子点燃，但现在他不会这么说了。熊赤氏族是出了名的排外，如果不是因为小女的缘故，他外嫁到此，只能是比奴隶好一点。当然，奴隶是古代的说法了，现在因为人口稀少，不准有奴隶了，从其他氏族合并来的人也有着一定的地位，不过不会太高就是了。

一条砂石路上，坐着十几个男子烤火，火架上还有一些糖薯，刚刚烤熟，流出糖汁，便有人将烤好的糖薯拿了瓷罐装好，送进屋里，这些生存的紧要物资是要先给小孩和妇女的。

那些烤着火的人看见他，露出一脸的不屑，他也对此司空见惯了。虽然实际上他还是被认作下一等人，但是明面上，由于小女，他还是有着氏族上层的待遇。刚走过这些人，一阵恶风吹来，他也不免要闭上眼睛，风里带着腥臭和大粒的风沙。他感觉到沙子吹进了到处是缝的衣服，黏在皮肤上，只是忍着不快，加快速度。

忽然，他感觉有一卷热浪飘过身侧，下意识地偏头去望，只见半人宽的火舌撩过，点着了他的头发和衣服毛皮外层的粗布，听着刚才路过那些人被火烧着的惨叫声，还有妇女孩子的尖叫，他把着火的衣服脱下，又在地上滚了一圈，用手拍打头上的火星，然后把衣服上的火苗踩熄，去扑打身上着火的人，刚把一个人拉出来，那人就大叫着自己老婆孩子还在里面，又冲进了着火的稻草屋。

他没拉住，或者说没有去拉，就把那个男的放了过去，转而去救其他人。火势连成一片，又有好几座屋子着火，有些妇女跑了出来，有些跑出来的孩子又哭着，一不留神还想跑回去拿东西。

男人满头大汗，他今天的口粮只吃了一半，把另一半留给了小女，虽然他知道小女的份额比他还多，但是他从自己经过的童年得出经验，就算这份额再多两倍，小女也是吃不饱的。刚才一番折腾，他也累得够呛，没有多余的力气。

这时负责紧急事件的人也赶到了，不过没有多余的水可以用来灭火，他们只能疏散人群，把周围的东西清空，隔离出一个安全带，同时还要防备时不时吹来的风把火势带到其他地方，他们也试图进去救人，但是火势越来越大，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时，男人听见一声睡意朦胧的叹息，夹杂着不停的哈欠，仿佛操劳过度，才睡去几小时又被吵醒的人。

“吾父，为何如此吵闹？”

男人看见那叹声之人，一个同样穿着简陋麻布短衫的女孩，仰天打着呵欠，拉伸双臂，仿佛浑身都胶着不灵便。

“这里闹了火灾，里面似乎还有人没救出来。”

男人解释道，每次真的看见小女，他又不敢流露出自己的关爱，害怕被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