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屋老夫人那边却气氛紧张，老夫人盯着王氏母女许久都没有说话，突然一声厉喝：“跪下！”

王氏便拽着姜婵重重跪倒在地了。

老夫人目光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氏和姜婵，问道：“这事可是你们指使的？”

不等王氏答话，姜婵便抢先道：“祖母为何要说是我们指使的？您便如此信不过我们偏袒那姜姮吗？”

姜婵已经打定主意绝不承认，反正现在也没有证据来证明是她做的此事。

老夫人怒极反笑：“好一个蠢货！此事除了你还能有谁？难道这寺中还有何人与阿姮有仇怨不成？”

王氏听不下去了，重重拉了一把姜婵，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向老夫人磕了个头道：“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媳妇的错，求母亲宽恕阿婵吧！”

姜婵仍梗着脖子道：“不是我们做的！”

老夫人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便冷笑道：“那我明日便亲自去寻方丈，定要将那害人的沙弥找出来指认罪魁祸首！”

王氏一听，又重重磕了几个头道：“母亲！万万不可啊！”

姜婵听到这里也有些怂了，不再言语。

老夫人气道：“不如此做我如何给秦氏母女一个公道？”

王氏急忙对姜婵道：“阿婵，你便认了吧！你求求你祖母，你只是一时想不开想吓唬吓唬姜姮的，不是想要害她的对不对？”

姜婵见母亲如此，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委屈，一时间情绪爆发，大声道：“没错，是我指使的！这不关我母亲的事，祖母您不要迁怒于她！”

老夫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冷冷问她道：“你怎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坑害姐妹？”

姜婵激动地站起来嚷道：“为什么？您还要问我为什么？我倒要问问您！凭什么她姜姮就可以嫁进高门大户？我就只能嫁进王家那个破落户？”

王氏忙起身想要制止姜婵，可她甩开了王氏的手，接着冲着老夫人质问道：“为什么在我要被嫁进王家的时候，祖母都没有为我说一句话呢？虽然您不是我的亲祖母，但我这些年难道不是把您当亲祖母一样孝顺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姜姮一回来您就向着她？您就对我这么严苛呢？”姜婵将这些日子在王家受的苦，和在姜姮这里感受到的挫败感全都发泄到了对老夫人的不满上。

老夫人气的脸色发青，半晌才抖着嘴唇道：“我难道就没有好好教导过你吗？从你三岁起就时常待我身边，我教你为人处世，教你做一个名门淑女，谁料你居然还是长成了这副样子？自私自利，嫉妒心强，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的尖酸刻薄！”

刘嬷嬷见老夫人气的狠了，忙过来给老夫人顺了顺气。老夫人缓了缓又道：“要不是你一开始帮王玉坤算计阿姮，你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嫁进王家是你母亲和你外祖母定的，我又能置喙些什么？再则就依你这性子，只怕嫁去哪家都过得不如意……”

姜婵此时已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王氏心疼不已，她知道女儿委屈，也后悔自己当初听了王老太太的话，草率将女儿嫁了过去。

王氏也痛苦不已，对姜婵道：“阿婵，你不要再做傻事了，你若要怪便只怪母亲一人吧……”

说完又求老夫人道：“母亲，是我不好！您要罚便罚我吧！我自去给弟妹和姜姮磕头赔罪，求您不要去寻人来指认阿婵。若是闹开了，阿婵名声便全毁了，我们宣平侯府也成了京中的笑柄！”

王氏说完似有想到了什么，接着道：“您就算不为阿婵想，也要为阿姮考虑啊。她已与忠勇伯府二公子定了亲，若是阿婵的名声毁了，都是一家子姐妹，定会带累阿姮的名声，若是影响了她的亲事怎么办？”

老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想要姜婵直接认罪，避免家丑外扬。

如今听王氏这么说，她便默认了。只问王氏道：“那姜婵怎么处置？”

王氏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小心翼翼道：“我愿认下这事，亲自给弟妹和阿姮一个交代。”

老夫人冷冷哼了一声：“说了你多少次，就是因为你太过溺爱儿女，才让他们都养废了！一个个胆大包天！如今你在，什么你都要替他们兜着，殊不知你这不是爱是害了他们！若有一日你不在了，他们再闯了祸可就来不及了！”

王氏不敢说话了，只低垂着头抹眼泪。老夫人虽恨她人品不行，教导子女无方，但却也同情她疼爱儿女的一片慈母心。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让姜婵去给姜姮认错道歉，然后回府去跪三日祠堂，三日后你便把她送回王家，这两年再不许她回来了！”

王氏只能忍痛答应了。姜婵还欲说什么，王氏一把拉住她，向老夫人告辞，两人便退了出去。

次日，老夫人去见智通法师，一行人便自去祈福了。结束之后，一行人便心思各异地踏上了返程的路。

姜姮离开静禅寺之前也再未见到卫暄了。回去路上，红芝和秋云这两个丫头悄悄问起姜姮昨晚救了她们的卫公子是何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