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蓁昨日回想前世，五年时间楚怀瑾便是首辅之位，辅的可是年幼的三皇子上位，如今她重生已过一年多的时间。

昨晚猛然想起，前世婚后第四年国丧，当时满城挂白，她因小产尚在小月子里，所以这件事儿只隐约记得，经过种种串联，总算想起来了。

另外，前世楚怀瑾是探花郎，并非状元，而且朝安公主也并未见过胡师兄，爹爹病重郁郁寡欢，也从未见过霍姨母。

现在看来，因为她的重生，不单单扭转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很多人原本的人生轨迹，只是不敢赌，当今圣上两年后会不会薨逝。

楚怀瑾听到她的话，不由得沉思，一方面是念着皇上龙体，一方面，他一直觉得苏蓁蓁不太对劲，陈志墨死时那些话，以及今日这些，都让他心有疑虑。

看向苏蓁蓁，发现她不欲多言，心中微动，罢了，无论她有什么秘密，于他都无妨，他爱的是这个人，她不愿说自己便等着就是。

出门唤来初一吩咐道：“传令初五初六，动手，今夜正是好时候。”

夜幕降临，月色迷离，榻上佳人睡得正香，身边公子悄然翻身，为她掖好被角，换上一身黑衣，悄无声息翻窗离去。

夜半时分，打更人穿街而过，大理寺门前鼓声响起，如同雷击令人心脏颤动，楚怀瑾一身夜行衣，隐于黑暗之中，看着大理寺门前两条瘦弱身影。

随着大门打开，两人被拉进去诉冤，今朝国律，平民告状当层层递进，若越级申诉，则需先挨板子。

大理寺卿袁扬荣匆匆赶来，身形瘦削虎目清明，忠于当今圣上，看着堂下跪着的两个弱女子，眼神微眯，神情肃穆道。

“堂下何人？你二人可知律例？竟敢越级鸣鼓！”

惊堂木震耳，两人对视一眼，瘦弱身形跪地磕头，两人均盘着妇人发髻，其中更为消瘦的女子开口诉冤。

“请大人明鉴，民妇与嫂嫂乃相州人士，此次前来鸣鼓，是为亡夫申冤，状告当今兵部尚书田蒙！”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袁扬荣大手一挥：“既然尔等知晓律例，当知越级告状，先受杖刑二十，你们，谁来受刑？”

一直未曾开口的妇人，闻言激动的伸手指着自己，口中发出急促声响，原来是有口疾，二人早已商量好，会说话的妇人并未阻拦，随即，外面传来杖刑声响。

待二十杖打完，那妇人被拖进来，腰臀部分已然浸透鲜血，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示意身边人快快诉说。

袁扬荣目露不忍，杖刑已受，便命她们详细诉说。

妇人擦掉眼泪，声音充斥着愤怒怨恨，从头讲起：“禀大人，民妇与亡夫乃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亡夫家中父母双亡，只有兄弟二人作伴，这位是我嫂嫂，亡夫兄长因早年间救嫂嫂性命，不幸失去一条腿。”

“嫂嫂感动不已，两个善良的人互相吸引，结为夫妻，嫂嫂虽不会说话，却有一副好样貌，婚后十分幸福。”

“民妇两年前嫁入夫家，自小与夫君相识，因为这张脸稍微出色了些，及笄后便不断有人提亲，幸得爹娘宽容，答应夫君求娶。”

“婚后一家人和和美美，一切变故发生在今年年初，民妇记得清楚，那天是上元灯节，嫂嫂与我沿街观灯，夫君与兄长在城中摆摊，卖些吃食贴补家用。”

“却在街头误撞田蒙，因我二人貌美，那人起了歹心，命手下士兵强行将我二人绑走，我拼命呼救，夫君与兄长闻讯前来，不顾一切要救下我们。”

“却被田蒙命人抓起，那晚，在田蒙置办的院子里，他竟，他竟当众淫辱，命人强行逼迫我夫君与兄长看着，看着我与嫂嫂被他侮辱。”

妇人泪水涟涟，想到往事止不住颤抖，恨极了接着说道：“夫君与兄长挣脱束缚，却被他一剑穿胸，我与嫂嫂本欲咬舌自尽，可我不甘心，不甘心这畜生仍旧潇洒快活，便下定决心状告！”

袁扬荣沉思片刻，质问道：“既是上元灯节的事，如今已过两月，相州离京城不过半月路程，为何你二人此时才来？”

那妇人磕头，声声入耳：“因为，我二人先去县衙状告，却被冠上一顶讹诈的帽子，不仅未能成事，反而被痛打板子，后来，我与嫂嫂害怕那畜生杀人灭口。”

“一路走来京城，途中几次面临生死之境，好在运气不错，每每为人所救，是以，此时才赶来告状。”

袁扬荣眯着眼说：“你二人抬起头来，画师为她二人画像。”

堂下妇人双双抬头，虽长发混泥，面上脏污，却也掩盖不住姣好姿色，再想到那好色之徒，袁扬荣心中叹息。

命人备水待二人净面，由画师细细画好，又写了诉状签字画押，他温声安排：“你二人且住在大理寺，以免有何不测，待案子结清，再走不迟。”

两人磕头谢恩，喜极而泣，双双搀扶着由侍卫引路，往后院厢房而去，大理寺的灯一夜未熄。

次日清晨，百官陆续入宫，楚怀瑾冷眼看着萧策身边的田蒙，一副巴结模样紧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