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荒郊野外,气味并不那么美好。
城市藏污纳垢的地方,夜里一辆辆疾驰而过的大卡车,成了他们唯一抹黑前进的方向。
好不容易走到大马路上,纪北浑身都快要瘫软了。
“需要帮忙吗?”背后的声音让纪北瞬间挺直了身子,丝毫不给骆寒帮助的机会。
低头看了眼自己还有递出去的手,骆寒嗤笑了一声,“怎么?我身上有病毒?你躲这么快?”
“对要请自己去警局喝茶的人来说,我这反应不正常吗?”吐了口气,纪北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警局的车,忽然清醒了过来。
周亚明也许并没有说她劫持宁悦。
为了保护宁悦,他还真的是一力承担了所有。
“不解开吗?”扬了扬自己被锁住的手,迎着初升的太阳,纪北身上的狼狈更是一览无遗,原本就单薄的礼服被划破,倒是有那么一份落魄公主的味道。
为了更方便逃跑,纪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脚上的鞋跟敲掉了,就那样一个人在荒地里穿梭了很久,转身看了眼那边堆砌建筑垃圾的地方,骆寒莫名的觉得脚疼。
“去医院?”
“不用了,直接去警局吧。”坐在骆寒的车上,纪北看着驾驶座上的人,无声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个团队里面的人,除了周生不见了,其余的都是老人。
刚来西江那阵子,周生身边的舍友她也见过,后来进了市局和骆寒做了搭档,这个队伍里的人她也见过。
只是不怎么打交道。
他们比较忙。
车子驶入市中心后,纪北这才转身看着骆寒,“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嗯?”
“我的丢在郊区,怕人定位我……要是死在那里就太不值得了。”赌注是放上去了,可她没说自己真的要死在那里。
就算是拼尽全力只剩一口气,她也要爬出来,阿生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她没有资格死。
去休息室换了一套杨雯的便服,随意处理好伤口,纪北坐在大厅乖巧的等着谁。
远远的看着,杨雯忽然抬头看了眼身侧的骆寒,“骆队,我感觉曾经的她好像回来了。”
“嗯。”
骆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就转身跑了。
刑侦队的事情,他本来就不该过问的。
昨天晚上是接到了纪北离开前的暗示,才会有后面的事情。
他不过也是一个棋子。
所有人都看透了人性最本真的东西,知道有什么东西只需要一点点就能撬动那个杠杆。
纪北的出现就是撬动骆寒的杠杆,这个事情不仅周亚明知道,纪北也知道。
她去赴约是为了报当年的恩情,带宁悦离开也是,但留下周亚明逼他去自首自然是为了完成周生的遗愿。
她把每个人的心思都算了进去。
甚至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天平上,赌周亚明会如何。
张蕾赶到的时候还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她的眼眶有些红,明显是哭过的。
“阿北……你说的是真的?”
当年的事情很乱,到现在警察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张蕾不知道为什么已经逍遥法外的人现在竟然愿意来自首。
“骆队,你说她是怎么知道,那是当年的凶手的?”跟在骆寒身后,杨雯低声询问。
毕竟当年的凶手早已经犹如大海捞针了,警方都没有任何办法,当初周生进警队之后,也调查过,都没有踪迹。
他们有先天的也优势,都没有找到。
为什么纪北一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会有?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那个宴会吗?”瞥了眼满腹疑问的杨雯,骆寒吐了一口气,“因为有人想要我去。”
门缝里的纸条,模棱两可的描述。
骆寒就是想确认纪北的手机也没法接通,他只能去试试。
“骆队。”
“周亚明不是那种炫耀型的人,即便他喝醉酒说出来的醉话也不会涉及这方面的事情,毕竟他好不容易逃脱了,有了新的生活,脑袋里永远悬着一根线,他的话会包含前半生和现在,中间空缺的需要各种蛛丝马迹去推,能做的这个的就只有他身边的人。”骆寒睨着杨雯,他知道周生的事情是全队人心里过不去的坎。
也知道她心里介意,周生尸骨未寒,纪北就急于和他们划清界限。
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骆寒靠在墙上,视线有些模糊,眼前好像有人迎着光走来的,身形很像他。
“骆队,我发现了……”
猛地直起身子,眼前的人消失了。
捏住掌心的东西,骆寒起身往刑侦那里走去了。
刑侦的队长和骆寒是朋友,两人视线交汇到一起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把人拉出办公室,陶平看着面前明显有些冲动的人,一边摇头一边推开审讯室的门,拍了拍趴在电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