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周敏。

周敏身穿便装，而且孤身一人，不像是来办案的。即使办案也应该跟万豪没关系，自杀案已结，客户从没提到过他。

“周警官，这么巧。”

周敏也认出了张弛：“你是林凯的同事对吧，怎么……”

他又用那种职业病的眼神打量张弛。

“这位是周警官的朋友吗？”林寒看看张弛身后的杨桃，问道。

“是的，没想到这里遇到。你也是要走吗？我们一起吧。”周敏说。

“呃，好。”

……

“周警官，上次还没好好感谢你。”电梯门慢慢关上，林寒举起的右手和杨桃的笑容消失在门缝中。张弛心想：“我们家还欠你一顿饭呢。”

“哪里，应该是我谢你才对。我只是做本职工作。你提供的信息给了我很大帮助。”周敏很客气，“你来这里做什么？今天不上班吗？”

“是有点事，中午我能请您吃顿饭吗？”张弛问。

“不好意思，我还有活儿要赶回去，而且我们有纪律。你是有什么事吗？我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大楼旁边有个小街心公园，我们去那里聊聊吧。”周敏建议。

二人找到一张大树下的长椅坐下，这里正好有点荫凉，只是要不时挥手驱赶一种黑色的小小飞虫。

张弛拿出名片递过去。“小李看见到陈云飞差不多也是这心情？”他想，“我是想证明和他是同行？”

“黑猎犬？”周敏翻看名片，明白了什么，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私家侦探？”

“是兼职。自己的一点业余爱好，其实就是帮客户跑跑腿。”张弛谦虚。

“抓小三那种？”周敏并没有掩饰住那一点点轻视。

“嗯，差不多。”张弛决定严守客户的秘密。

“理解，我不多问了。可以说你的事情了吗？”周敏看起来确实还有事。他这么忙，吃饭应该是没戏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周警官，我是侦探爱好者，虽然没可能入行了。老林的事我很佩服你们，最近也看了一些《侦查心理学》的书。”其实他只是这几天翻了几页。

“就是想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问题希望能向您请教。”

“哈哈，你这不已经入行了吗？如果有什么具体问题你随时问我就好了，你有我联系方式对吧。”周敏很爽快。

“有。”

“热情是最好的老师。其实大家都一样，都是爱好者。”周敏鼓励他，“说起来我们还确实有一个心理学的本地爱好者群，不定期会有线下聚会分享活动。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拉你进去。”

“啊，那太好了。谢谢。”

目送周敏前往停车场后，张弛坐下摸出手机搜索“金鑫 案件 丑闻 林寒”，他很好奇。周敏和林寒不像是私人朋友，今天来应该还是公事。

最新的一些传言跟金鑫的股价有关，一些人怀疑有庄家操纵金鑫的股票。这个按说是归经侦支队管辖。不知道周敏所在的技术科是不是也会对他们进行支持。

老的一些传言包括环保作弊、掩盖矿难、非法开采等等。张弛搜了下其他的矿业公司，只要规模稍大年头稍长的，或多或少都有这些问题，看起来是很难避免的行业潜规则。

这些传言大都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有一些零散的网页。有两个多年前的小案子也早已结案。总之没看到什么有关金鑫的新案子。

……

没什么头绪，他起身向地铁站走去。

路边正巧有一家银行，他顺便站在ATM机前。

滴滴作响之后，屏幕上余额显示：“103000”。

这是张弛有生以来拿到 的最大一笔奖金，已经盼望了快一个月。前面两位数字这次终于出现，但奇怪的是张弛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激动。

果然是任何东西一到手就变成理所当然了吗？呵呵，人性。

可能还有一种解释——顺利的话这个记录保持不了多久。

……

确实很顺利。

到这个周末结束前黑猎犬抓紧时间在两个女人之间斡旋，最终达成了协议：

宋楠的房子已经找到了全款买家，588万成交。几周之后她能拿到房款，会退还胡婷婷500万现金。之后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在黑猎犬准备充分的材料和证据面前，宋楠知道打官司自己没有一份胜算，还不如留个好名声，换一个城市开始新生活。

更重要的是，她得到的差价和手里的财产加起来也着实不少，具体数目谁也不知道。至于这些财产怎么来的，可能永远是一个谜了。

胡婷婷也只能见好就收，毕竟剩下的那些财产她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很可能没有有合法的来源。王总劝她：继续闹下去把宋楠逼急了，这500万也许都有危险。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理性的三方都可以接受的结局。

“三只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