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单还真的只是一份“名单”，除了几十个人名之外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职务、电话……连性别和年龄都没有。不但如此，名字按照拼音字母顺序排列，所以看不出怀疑的顺序。

由此可以看出，黄老板对三目鹰并不完全信任。张弛猜测他至少有两个顾忌：

一是害怕泄露公司内部信息带来挖人之类的不必要的麻烦。二是担心万一名单流出去以后引起这些人的不满从而影响士气。毕竟绝大多数人，甚至可能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张弛相信浩宇的消息。这种小圈子内的流言几乎都是真的。

而且张弛思考了一下技术追查的难度。只需要假扮玩家买一次钻石，然后一直跟踪账号的日志就可以找到源头。他翻阅了项目老代码中的充值模块， 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黄老板如果没疯掉的话，花点定金做戏给某些人看的概率很大。这应该是一次虚假委托，黄老板自信三目鹰不会有什么收获。万一真查出来也没关系，总比报警强多了。

……

“江北爱心学校说排到小虎了，现在就可以去。”张弛回家后，吴芸立刻告诉他这个消息。

事实上他俩对此有一定预期，因为田田和另外一个孩子前两个星期已经去报到了，她们是同一批报名的。

这段时间吴芸天天询问那边的情况，田田姥姥的反馈跟之前了解的差不多，基本符合预期，田田适应那边的课程还挺快的。她们住处的旁边正好还有同一个房东的空房子，去的话也能做个伴儿相互照应。

“你觉得呢？”吴芸问道。

“我今天正想跟你说件事，费用你不用担心。我跟浩宇偷偷做的那个游戏还挺成功的。我们刚分了一次钱，你猜我分了多少？”张弛笑着说。

“真的吗？五千？一万？”这段时间张弛这么忙，吴芸总算看到回报了。

“十万！”张弛自豪的说，“你先还你爸五万，剩下五万应该够那边头两个月的花销了。而且我们后面还会有收入。总之不用担心钱，去不去那边你来定吧。”

张弛的小金库目前余额是“527000”，拿掉十万剩下的也够启动公司了，而且他对今晚的这一单很有信心。

自己这些天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稍微缓解他们的“选择困难”吗？

“啊~~”吴芸扑过来抱住了他，“怎么会这么多，我一年工资还没十万。你太厉害了！你们做的什么游戏啊，给我看看。”

“嗨，其实也不好玩。骗傻子的，我自己手机都没装。”张弛忙说。

……

“我明天就去请假。”吴芸最终做出了决定，下周就去江北，再拼一次。

“好。先让田田姥姥帮忙订下那个房子。我周末送你们过去。”

“你是不是特希望重新过单身生活呀？又能随便玩游戏了，再也没人管你了对吧。我走之前要在家里装个监控，你自己要注意一点，别干出什么坏事来。”吴芸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怎么可能。不要污蔑我，我哪儿有时间干坏事，还有好多事要做，好多东西要学呢。”张弛看向别处。

虽然有点心虚，但他心里确实还有更大的目标：“我会继续给你惊喜的。”

“我还不了解你。”吴芸轻哼一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放心吧，我周末尽量抽空去找你们。”张弛说。

张弛心里有几分内疚，以前他对妻子无话不说，从来不曾隐藏什么秘密。但现在，谎话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也许吴芸早已有所察觉，只是身心疲惫，暂时懒得戳穿他而已。

他突然产生强烈的冲动，全部告诉她！不论如何一起面对。但理智随即阻止了他。

他了解到，其实不止自己，陈康，魏如玉和周敏在觉醒之后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对家人保密。这算一种觉醒者的本能吗？

有时候张弛甚至产生一种可怕的念头：只有觉醒者之间才算真正的同类。对于其他普通人，已经产生了无形的距离。

这些情绪折磨着他们，但每个人仍然选择继续隐瞒。“等等看后面还有没有什么变化再说吧。”他们时常这样安慰自己。

……

今天的提问将会比较特殊，能否得到答案取决于“他”对问题的理解能力。张弛和陈魏二人讨论过这个问题。目前有一个比较粗略的共识：

所有精确定义的词汇“他”都能理解。

模糊的词汇，要看是通用领域还是特定领域。比如说翡翠的“种水色”这种知识是不行的。但生活常识比如“天蓝”“屎黄”“伤害”“死亡”“银行卡”这种多数成人都懂的词汇没有问题。

句法和模糊词汇类似，取决于正常成人的理解能力。

语义会更复杂一些，“他”能结合最长五十个字的问题和提问者的自身信息、环境信息来做出解读。

所以提问技巧相当重要。词汇和句法需要尽量精确，不能超出通识，不能有歧义，还要尽可能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