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陪着你爷爷了？”看见内侍禀报后，常连晟走进来，向自己行礼问安，空幻便随口一问。

他本来就是个外来人，且“常衍琦”在这个儿子身上除了盼他能倒霉，就再没有旁的执念。是以，空幻对这个儿子也没有多留意。只要他没造反作乱、欺行霸市、鱼肉百姓的行为就行。

至于想要坐那个皇位，起码也得为国为民做出政绩才行。

毕竟空幻早打定了主意，立贤不立长。年长不一定就有脑子，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这一点上，废帝完全能做前车之鉴。

他爹问的这话，常连晟总觉得是在阴阳怪气。感觉怎么回答都是错。

回答不陪了，想找点别的事做，为父皇分忧。这不就显得对他那么好的皇爷爷还没他的前程重要！前几年陪皇爷爷花的时间、精力更像是一场笑话。

回答还要继续陪，就是过来看看他爹。那完全就是把做事的机会推出去，他还会继续被边缘化。

从小就为自己是皇朝继承者而自豪的常连晟，怎么可能甘心。

他顿了顿，垂首回答道“皇爷爷的身体一直未有起色，儿子深觉自己一直陪着皇爷爷也无甚作用。遂想着向爹讨项差事做做，为大殷出一份力，也为爹分一份忧。想来皇爷爷也会支持我这样做。”

好男儿志在四方，皇爷爷会支持他这么做吧。这问题常连晟其实并不知晓他皇爷爷会有怎样的答案。

毕竟这些年，皇爷爷身体不好，他爹甚少前去看望，而且二叔三叔两家都被贬为庶人，罚去种地，他其他弟弟妹妹们也全被他爹差使着做事，只有他一个人随侍在皇爷爷身侧。

若他再一走，皇爷爷能见的亲人就更少了。这么一想，常连晟亦是不忍。

可想到自己曾拥有过的权势，尽数归了其他人，他的心还是硬了起来。

听常连晟自己说，要找事做了。能有人手帮忙，空幻当然没什么反对意见。

他只觉得常连晟早该这么做了。

谁让常连晟在永安帝那里，说是伺候永安帝，实际上擦身换衣服那些琐事全是内侍在做。真让常连晟去做这些事，不给内侍添麻烦就算不错的了。

反正空幻不明白，常连晟明明在永安帝身边做的事那么少，是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累的。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不行吗？平常就学习治国安民，有空去探望探望就好。

他一个太孙，在他未犯大错，弟妹们没有任何出色的表现的时候，空幻是不会动他。但他也该学着怎么管理政事，让治下之民过得更好吧！

偏偏什么都不学，真当天下百姓合该供养他？皇位注定是他的了？只用聊表聊表孝心，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刚开始叫常连晟做事的时候，常连晟还觉得他怎么那么冷酷无情。

明明自己连永安帝生病都不肯陪几日，还不许他这个做孙子的多陪陪皇爷爷。

当时空幻就觉得常连晟很是不知民间疾苦。你悲痛几天可以，但把军国、民生的大事一直抛到一边，算怎么回事？

你自己不痛快，难道还要百姓因为你的悲伤不活了？还皇位继承人呢！不把百姓放在心里，怎么可能当一个好皇帝。

空幻在那事之后，也是真恶了常连晟。

你不做事，就不做事吧。多得是想做事的人。

等常连晟哪个弟弟妹妹长成他想要的继承人模样，到时候他废掉常连晟皇储之位，连理由都是现成的，常连晟在其位不谋其政，德不配位。

现在常连晟想来做事，空幻只当多了个使唤的人。并未把他重新纳入继承人的考虑范围。

毕竟中间已经过去几年，还是有几个好苗子冒头了的。

一个稳定靠谱的皇帝继位，怎么也比一个爱意气用事的皇帝继位，对国朝，对百姓的好处大。

如愿为自己谋得一份差事，离开皇宫，常连晟却还是不开怀。

若是皇爷爷的身子骨依旧康健，他哪儿用得着来讨好他爹。总觉得憋屈。

不知怎么想的，常连晟忽的想起了自己的子嗣问题。

他比弟弟们早成亲许多年，他爹的长孙都出生快三年了。可他的妃嫔们依旧未给他生下一个男丁，他的太孙妃还给他一生连生了三个女儿。

他这时候真想立刻有个儿子，哪怕他与他爹关系不甚亲近，将儿子送到他爹膝下养着，怎么也能让他的地位更稳当点。

再一个就是后嗣继承的问题，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他能不能登上那个位置。

毕竟想一想，就算他登上了那个位置，百年之后没有男丁继承，他还是得过继弟弟家的孩子。

那万一他爹图省事，直接就越过他，传位给其他有子嗣的弟弟，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想到自己现在的种种短板，常连晟就感觉自己头昏脑涨。

只这么短短几年，自己就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随侍在皇爷爷身边的那几年，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