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来探病的大臣，让太医给永安帝灌了药，空幻就想把“常衍琦”的情绪给放出来了。一直压制着那种暴虐的情绪，他也累。

“你们下去吧。顺便把门带上，让我和圣上单独待会儿。”空幻语带哽咽。

听了吩咐，内侍们很有眼色地无声行了礼，便纷纷有序退出宫殿。

随着“嘭”的一声，殿门被关上，再看看空幻脸上哪儿还有死了爹的模样。

他抬手擦擦眼角还挂着的泪水，又伸手去探永安帝的脉象。确认没有继续恶化，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空幻就放心了。

他不想杀人，但也不想继续被人找茬辱骂，永安帝现今只能闭嘴躺床上的情况就让他很满意。

下一刻，他的双手就搭到了永安帝的脖子上，一会儿抬起，一会儿放下，似乎正在犹豫自己是杀了永安帝，还是不杀他。

这就把空幻给看无奈了，甚至让他有一种这个节目挺无聊，他想换另一个节目的感觉。

他压制了那么久的负面情绪，结果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双手来回几次，大概也发现自己有点无聊了。

只是须臾之间，空幻脑海里就浮出一个念头，就这么让他死掉，太便宜他了。

他倒是死得痛快了，自己可就咽不下这口气了。还是让他就这么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痛苦活着吧。

活着，才能让他知道身不由己是什么滋味；活着，才能知道自己是怎么对他其他儿子的。

他不是总说我，痴肥心窄吗。我就窄一个给他看看。

不然，我什么都没做过，却要担这个骂名，我可不舒服。

凭什么做错事的是常衍瑜和常衍玹，每每被责骂的总是我。还兄友弟恭，兄长有劝导训诫弟弟们的责任……

我友爱手足了，但是他们对我恭敬了吗；我有劝导训诫的责任，那你身为父亲，做到了教育他们的责任了吗……

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什么坏事都是我的，你们还父慈子孝……

怨海翻腾。

空幻悟了，既然“常衍琦”都不介意自己做什么，还希望那些人能更惨。

他会把常衍瑜和常衍玹全家都贬为庶人，再圈禁罚去种地的，他可不养闲人；至于永安帝，就当他中风了吧。他会好好再调一下药，让他再也好不了。

毕竟，“常衍琦”的这些想法和他以后想随心所欲的目的并不冲突，甚至还有点殊途同归的意味。

“嘭”殿门似乎是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空幻急忙收敛神色，重新装出一副凄楚模样。

这种时候能大摇大摆地进宫，还这么没规矩的人还能是谁，绝对又是那便宜儿子。

“爹，皇爷爷怎么样了？”一路急奔过来，常连晟气喘吁吁。

天知道，当他听见内侍禀报他，皇爷爷因为二叔三叔投毒而病倒时，他有多担心。

他就担心他爹太软弱，撑不住场面，让二叔三叔钻了空子，以至全家遭殃。

倒没想到，他爹难得强硬了一回，竟然直接把二叔三叔的底子全掀了。

这下，就算爷爷平安无事醒来，赦免了二叔三叔的罪过，他们也得伤筋动骨了。看他们还怎么跟自己家斗。

空幻假意擦擦脸上不存在的泪痕“太医说了，你皇爷爷是因气伤身，需要静养。醒来的时间无法确定。可能会很快就好，也可能一直好不起来。你既然来了，就好好守着你爷爷，替爹尽尽孝吧。我也还有政事要处理。”

等药弄好了，他再来找永安帝。那时候也是他拿便宜兄弟开刀的时候。

他爹都把事安排好了，而且自己这个太孙也越不过他爹这个太子去，常连晟只能呐呐接受他爹的安排。

反正自己没事做，还担心皇爷爷的身体状况守着就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