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为何总不信我?呜呜呜……”
马车内时不时传出些许呜咽声,随行内侍们不敢好奇,却也习以为常。谁让永安帝每次出征回来,太子都要来这么一出。
在皇家不被宠的皇子,哪怕掌的权再多,也难逃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命。
还是那两位王爷命好,只差把造反刻自己脑门上了,永安帝还嫌太子对兄弟不够容忍。
每每弟弟们犯错,被责骂的却是他们太子。
回东宫这一路,空幻都是哭着回去的。
边哭,他还边有心思想,是不是“常衍琦”都哭习惯了,哭了这么久,他的眼泪还能一直哗哗地流,一点也不干。
不过,最近政务自己不用处理了,能歇一歇,去看看自己吩咐人去做的事怎么样了,还是值得高兴的。
听着老爹在身边“呜呜呜……”地哭,还时不时拿汗巾擦一擦,常连晟就好想快点回自己的寝殿。
跟他老爹在一起待着,实在有点憋气。
“爹,您别哭了。就当皇爷爷这段时间是让您休息,反正您每天处理政务那么累。”
他爹怎么就是立不起来?明知二叔、三叔是他们一家的敌人,每次当着皇爷爷的面被欺负,却还傻呵呵地当没事发生。
弄得每次他想和爹亲近亲近,就被他爹的窝囊样气到。
“被你爷爷骂的人是我,又不是你,还不许我伤心伤心了?”空幻一个劲儿地哭,有人给他递台阶,他也不停。停了可就有点崩“常衍琦”的人设了。
只是想到要哭到睡觉的那种程度,空幻一时有些头皮发麻。
知道自己老爹哭起来,就劝不住。简单劝过几次,以示自己的关心,常连晟便不再强求。
回到东宫,向母妃请了安,常连晟就回了自己寝殿。
这会儿,他爹因为被皇爷爷训,哭成这样,他要是再和母妃,母慈子孝,那不是往他爹心口上插刀子。
再者,他也很长时间没见自己妃嫔了,他还有自己的造子计划。成婚至今,膝下只有几个女儿,他太想要儿子了。
便宜儿子一走,与太子妃同处一室,虽自己在掩面哭泣,空幻难得有点尴尬。
因他在“常衍琦”身上醒来后,一直都在操劳国事,要不然就是忙着自己的收拢民心计划。
没和“常衍琦”的妃嫔们接触过,都忘了还有她们的存在。
这年头,想离婚也不可能离,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太子,真那么做了,自己就是在害人。只是,以后和她们相处也是个麻烦事。
所幸,太子妃知晓现下的情况,夫妻俩说不了事,便主动提起离开“殿下早些休息,妾身就先告退了。”
见人走了,空幻挥退内侍,按着“常衍琦”的做派,把衣服一脱,就躺到床上,拉上被褥,继续哭。哭到估摸着差不多的时间,他直接闭眼就睡。
疲惫紧张多日,精神陡然一松,空幻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舒服。
次日清晨。
按身体生物钟定时醒来的空幻,原想打套拳,醒醒神,顺便锻炼锻炼身体。
哪知“常衍琦”的妃嫔,那么积极的争宠,一人带着一盅补身汤来见他。这是多不怕他虚不受补,想送他早日归西。
空幻不堪其扰,索性带着常连晟一起去看他之前安排的事,进行得怎么样。
常连晟以前常和他爷爷待在一处,不是在皇宫,就是在军营,东宫都很少回。现在带他去见识见识民生疾苦也好。
免得他登位之后,像他爷爷一样好战。以为安抚民心很简单,到时候遭罪的还是这地方的平民百姓。
出了东宫,马车外喧哗声不断。
难得和自己老爹一同出行的常连晟,撩开马车的帘布,看向马车外人来人往的街道,那是看哪儿都稀奇。
他竟从未想到,自己这个不爱动的爹,也有白龙鱼服的时候。
“爹,我们去哪儿啊?”常连晟转头看向正用热鸡蛋揉眼睛的自己爹。
原来他爹每次哭了之后,眼睛一圈都会这般浮肿,难怪以前他爹哭了以后,都会在寝殿内消沉几天才出来。
“先去看看养猪场。”余光看到马车外的世界,空幻想跑路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头一次听到“养猪场”这个词,但有“养猪”二字,常连晟沉吟片刻,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颇为诧异“爹,我们去养猪场干什么?那地方多……”
光是想想猪圈的样子,他就有恶心的感觉。为免失礼,常连晟已经用衣袖遮住口鼻。
“你太爷爷当年还给地主放过牛呢!”空幻没好气白他一眼,他自己还没想到自己还有重操旧业的一天呢。
谁让这年头肥料少,为了粮食增产,何止养猪场,连养鸭场,养鸡场,他都让人建起来了。
“养猪场与农事有关。你以为朝廷每次为北征凑集粮草很简单吗?
只管打仗,不想办法让粮食增产,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