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这群知青的心都飞了，这几天各个只干个五六工分就走。”看着知青们连续几天干这么低的工分，计分员忍不了了。这天给所有人记完工分，他就来找大队长告状来了。

别养成了习惯，以后分的粮食不够，还要他们大队救济。

大队长嘬吧两口老烟枪，一脸淡定“那些知青，哪个不想回城？拦是拦不住的，随他们去吧。就折腾个把月，没考上的还不是得顾着自己的口粮。”

听了大队长的话，计分员更急了“没对呀，大队长，顾场长也是知青。而且他有空就抱着书看，要是他想考，那不是有很大的可能考上大学。等他一走，我们大队的养猪场怎么办？现在可养了几千头猪呢！到时候谁管？”

这几年他们大队会被其他大队眼红，就因为养猪场办得好，还优先招他们大队的人做工人。

但等管事的人一走，那么大的养猪场可怎么办？那些猪都是钱和票啊！要是被糟蹋了，想想都心疼。

要没高考这档子事，计分员都想不起来顾柏也是知青，他们大队的人早把顾柏当自己人了。别是大队长也忘了顾柏是知青，所以现在还能这么沉稳。

大队长斜睨他一眼“慌什么慌？你当顾柏没准备，这几年的工人都白招的啊。”

听出大队长话里那意思，记分员依旧有些犹疑“这事我们真不管啊？”他还是觉得顾柏管了那么久的养猪场，更靠谱一点。

这人怎么就是讲不通。大队长长叹一口气“你想怎么管？他们一心奔着想走，你不让他们去复习考试，就是结仇。”说完话，大队长忽然想起了能让他管的人“哦，你最多就能管一下已经在我们大队嫁娶了的知青。让他们这段时间闹得太难看，想高考先签个不会抛家弃子的字据。”

有了凭据还敢抛家弃子，有好去处，他们都得给他闹腾没。真当他们农村人好欺负啊！

大队长都这样讲了，记分员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些嫁娶了知青的人家上去。

知青们照旧吃了晚饭，拿着纸笔，端着小板凳和煤油灯，就来了养猪场这边。

“常哥，宁宁，你们懂不懂这个，还有这个？”陆芸连着在书上指出好几处他们知青点回去讨论了好几天都没弄明白的地方，希望他俩能为他们答疑。

常乐尴尬一笑“以前学的那些东西，下乡这么多年我早忘完了。现在我只当是重新学习。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众人又转头盯着江淮宁。

江淮宁连忙摆手解释道“我跟你们一天摸的书，我也很多记不起了。”

“你们进养猪场这么几年，都没跟顾柏一起看过书？”李俊义有点难以接受。

常乐和江淮宁一起摇头。

“以前哪想得到高考会这么突然就恢复了。只觉得顾柏新找的精神寄托太不靠谱。你们不也这么觉得吗？”

想到顾柏找的那些书，就放在他们身边放了三年。结果他们没一个人想着借来看一眼，众人不禁扼腕痛惜，浪费了多少的复习时间。

“那我们先继续抄书，等顾柏忙完，过来的时候，再问他吧。”

于是空幻检查完猪圈，换好衣服，刚走到宿舍门口的那片空地，就看到他们大队的那群知青齐刷刷地抬头把他盯住。

弄得空幻狐疑地打量了自己周身一眼，衣服，鞋子自己都换过了啊。没哪儿是脏的啊。

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空幻也没兴趣问，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宿舍房间。

而常乐他们立时上前把人围住“顾柏，我们有些地方不太懂，想问问你。”

其他大队的知青见此情景，哪肯落后，他们也有不少问题啊。

空幻便被他们团团包围，询问各种知识点。

这一开始讲题就讲到了夜色黑沉。看表都十二点过了，空幻便让没在养猪场住的知青们都回去，明日再来。

他们养猪场的人可还没吃饭，再说明天大家都要干活，太疲惫了对身体不好。他不想在高考前，再来体验一次记忆里卧床休养的滋味。

接下来几日，知青们日日都是如此，东一嘴，西一嘴的问问题。且大家的复习进度不大相同，同一个问题可能在几天之内被反复提起。

话重复得烦了，空幻干脆提议，由他带着大家把那些知识都复习一遍。全讲基础，能记多少就看他们自己了。

时间就在众人的疯狂复习中快速飞逝。

高考前夜。

看着时间快到九点，空幻开始赶人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要早起去考场。今晚就别看书了，万一明天起不来或者在考场打瞌睡就不好了。

还有，沙河大队的知青明天带好东西，在村口等我们，一起坐拖拉机去考场。”

其他大队的知青听了这话也只能暗暗羡慕，谁叫他们大队开了几年养猪场，不缺钱呢。那些进了养猪场做工人的知青也是够幸运，不是沙河大队的人也能蹭车一起走。

众人听话散去，但心里的各种滋味无人言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