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淮宁举手报名之后，其他人就开始在自己周围张望，希望再来两个主动报名的，免得自己被点到去养猪。

看到下面安静的人群开始躁动，大队长就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他本意是想用那些事吓走那些偷奸耍滑的人和那群爱干净的知青，没想到结果是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唉，做工人的机会都在眼前了，却没多少人愿意抓住。他们这班大队干部要不是怕事后被队里人眼红，他们早就让自己的家人上来争取了。

最后空幻由着大队长挑了队里的两个老实，家境有些困难的青壮年了事。反正只要人肯老实干活就行。

挑好了人选，大队长就让剩下的人回地里继续干活。把选出来的人单独留下，交代第二天去省城学习的事。

说完了正事，空幻就在旁边听着大队长对着那两个年轻人反复叮嘱，以后都要听他的话，好好干活。当工人的机会来之不易，一定要好好珍惜。

两个年轻人哪儿敢不听话，他们只觉得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口黑锅，以后要是赔钱就惨了。

听了一会儿话，发现江淮宁还站在原地颇有些无所适从。这儿也没她什么事了，空幻索性开口让她回去收拾东西。

等大队长把想交代的交代完了，放那两个年轻人离开。他们几人又赶紧抓紧时间去大队部开会，商量养猪场要怎么建。

连续折腾了半个多月，在自己去学习之前，还要继续听他们翻来覆去地争论，钱要怎么花，养猪场要怎么建。空幻难免觉得有些无聊，仿佛想办个事就是要不断扯皮。

不过等养猪场办好了，他怎么也能争取一个大学生名额吧。他对那朵“蘑菇云”真是太好奇了。

时间就在空幻一边看书学习，一边认真养猪中平静度过。转眼到了年底。

这一年他们养猪场办得不错，带动了附近农户、大队前来学习，购买猪崽回去饲养。

看到公社养猪的人多了，公社干部班子自然跟着高兴。

还上公社支持的钱，养猪场还进行了扩建，增招了人手。

半年多前，养猪场想招人，还得要大队长直接点人，如今养猪场刚放出招工消息，就会有不少人拎着东西拜访空幻和大队长。

原因无他，其他人看了这么久，养猪要赔钱也不容易，先进养猪场的人可被不少人羡慕着。

“顾柏，我们过完年还招人吗？”打扫了猪圈，喂完晚上的猪食，养猪场的其他人都下班了，现在养猪场里只剩搬到养猪场宿舍住的江淮宁和空幻还在。

江淮宁犹豫了一天，趁着现在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吃饭，她赶紧把杜鹃托她问的话问了。

“过完年暂时不招。”空幻吃着饭，漫不经心的回答。江淮宁无缘无故突然问他招不招人，空幻就知道是知青点那边有人想来。但他不怎么想接收。

当初江淮宁去省城学习，可费了不少时间才克服猪的味道。幸好那会儿学习没给开工资，不然大队的人早有意见了。

再来一个知青，拿着工资还要慢慢接受养猪场干的活。他又不是嫌他自己这个场长太好当，平常看书他都要挤时间，还要找时间给其他人调解矛盾。

更何况上次招工的时候，没一个知青报名。这会儿没招人了，跑来问自己招不招人，难不成还想自己给开个后门？

江淮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还是不忍看到杜鹃真在乡下扎根“是杜鹃让我问的，她说她要当不了工人，就要嫁人了。”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是有人逼她嫁吧？发生这种事该去找大队长，找公安。”空幻不明白这种事找他有什么用。

不过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借关心这件事，以示自己没有脱离知青点。维持人际交往真是有点麻烦。

空幻放下饭碗“走吧，我们去找大队长。我们知青不能就这么被人欺负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一时间，江淮宁也不知要怎么解释。把杜鹃的真实情况说出来，总有种自己在背后说人坏话之嫌。“算了吧，就当我没说过。坐下，吃饭吃饭。”

注意到江淮宁的态度有点不对，空幻便顺势装出一脸疑惑的样子缓缓坐下。不是他不想走一趟，是你不让走的啊。